杜文焕点点头:“你在头前带路,如果城头的汉军为我们打开城门,我一并为他们脱罪。”
“将军,请!”江湖拍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他们就近来到东城门。
看到大批的明军靠近,城头的守军纷纷挤到女儿墙边观看。
“咦?怎么有蒙古人?平时守城的都是汉军。”江湖看到蒙古人的皮甲,脑袋嗡的一下,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有蒙古人在,他的计划就很难实现了。
杜文焕也觉得麻烦了,这蒙古士兵,平时都不守城门,今天建奴刚刚逃跑,他们就来到城门口,肯定是来监督汉军的。不过,既然来了,还是要试一试,他朝江湖一努嘴。
江湖单骑靠近城下,“城头上的兄弟们,我是汉军的江湖。”
“果然是江湖,你怎么在城外?”
“后面是什么人?”
“你们要干什么?”
……
众人七嘴八舌,问出许多问题,江湖也不回答,而是按照自己准备好的说辞:“兄弟们,他们是大明的军队,是来解救广宁城的汉人的。”
蒙古士兵听不懂汉语,但他们也觉得江湖有些面善,他们用蒙古语大声叫唤:“你是谁?来干什么?”
江湖能听懂一些蒙古语,他对蒙古人喊道:“蒙古兄弟,大明的雄兵已经来了,连旗主岳托都已经战败逃走了,城中的女真人知道广宁城守不住,他们已经丢下我们,趁夜逃回了盛京,你们还是打开城门,迎接明军吧!”
江湖的蒙古语有些蹩脚,但蒙古士兵还是能听出大意,“胡说,要我们投降你们汉狗?我们可是科尔沁的勇士,从来不会认输,再不滚,我们就放箭了。”
江湖还是不舍:“蒙古兄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岳托的军队也打光了,你们已经没有援军了,明军迟早是要破城的,如果你们不投降,一旦城破,就是你们的死期。”
城头上的蒙古人大骂:“滚你个汉狗,我们才不是你们这种墙头草。”
江湖连劝带骂,费尽了口舌,无奈蒙古人的脑子一根筋,没有他们的额真下命令,他们绝不会开城投降。
江湖又带着杜文焕去了其它三个城门,结果还是一样,都被蒙古人骂回来。
杜文焕见劝说蒙古人无望,又打起汉军的主意,他召回江湖,耳语几句。
江湖又回到城下:“蒙古兄弟们,城内的汉人是你们的数倍,一旦汉人团结起来,就是你们的末日,就是长生天也救不了你们。”
“城头上的汉军兄弟,我们城内的汉军是蒙古人的数倍,又有城外的明军接应,为什么还要受蒙古人的欺负?他们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大明的军队迟早是要进城的,那时你们将如何面对明军?”
“汉军兄弟们,城头只有几名蒙古士兵,如果你们团结起来,一定可以击杀他们,为明军打开城门,那时你们就是明军的有功之人,明军绝不会亏待他们的功臣,否则,明军一旦进城,你们这些汉奸,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都将为建奴陪葬。”
“你们不为自己考虑,也为你们的父母、妻子还有年幼的孩子考虑吧?特别是孩子,他们还没有真正成人,就将死在明军的屠刀之下,而且一切的罪过,全都是因为你们。”
“汉军兄弟们,你们愿意永远生活在建奴的欺压之下吗?你们的土地、财产、房子、粮食甚至女人,都是生活在建奴的虎口边,你们有任何保护他们的能力吗?”
“张二狗的土地上长满了庄稼,建奴在征粮的时候,给他们家留下口粮了吗?李三亲手建的房子,不是被巴克什抢去,当了他的羊圈了吗?还有,二牛的女人就是粉嫩了点,就被尔果抢去,当了他的填房,连他十三岁的女儿,也是不能幸免,这些事情,迟早会发生在你们的身上,我就是受够了建奴的欺凌,才重新回到大明的。”
“汉军兄弟们,现在大明给了你们机会,你们只要拿起手中的刀枪,只要将城头上几名蒙古人杀了,你们就永远解救了。”
江湖的话,蒙古人听不懂,但他们感觉到了城头上汉军士兵的变化,原来像绵羊一样温顺的汉军,也敢对他们怒目了。
蒙古士兵大怒,他们纷纷朝江湖放箭,但江湖站在他们弓箭的射程之外,弓箭根本伤不着他。
杜文焕找来两名枪法出众的士兵,耳语几句。
这两名士兵向相拥着走向江湖,一边举手向城头示意,犹如前来谈判的大使。
他们走到江湖身边的时候,和江湖交谈了几句。
一百步,燧发枪的射程。
两名明军士兵的燧发枪已经装填好弹药,他们将枪口指向城头,瞄准蒙古士兵。
蒙古士兵根本没见过这种燧发枪,还以为明军士兵要和他们对话。
刚才放箭的蒙古士兵,上半身探出城墙的垛口,正是极好的机会。
“砰,砰。”
两声枪响,两名蒙古士兵,身子贴着女儿墙,缓缓朝城内瘫下去,最后仰面躺倒在地面上,每人的额头上,都有一个拇指大小的血洞,鲜血正汩汩地往外流,沿着下巴流向颈脖,然后又汇合到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