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苦笑一声,心想这个妙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胡乱惹事,半路上碰见这么一桩事,也要管上一管,又见她犟脾气发作,分明是在跟自己怄气,想扳回砍茶树案的败绩。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要强好胜,长大了,肯定也是个女强人一流人物哩!
这时,一个穿着孝衣的男子,问妙可道:“小姑娘,你也觉得我姐姐死得冤枉吗?”
这人就是死者的弟弟,他想为姐申冤,自然巴不得有人附合自己的想法。
妙可兴致勃勃,装得有板有眼,颇像个大人样子,大声说道:“对啊,我一听说她死得冤枉,我就要管!”
“你也认识我姐姐吗?”孝衣男子问:“你是不是她的朋友?”
“我才不是她的朋友。我也不认识她。”妙可道:“我只是道听途说,说她是中毒死的,所以来看看。我虽然是个小孩子,但也不能看着一个人就这么冤死了。”
“好啊,好啊,就连一个小孩子,也知道我姐的冤情呢!”孝衣男子大声喊道。
一个老者道:“秦勇,你别闹了,让你姐安息吧!”
孝衣勇子秦勇说道:“爸,你就眼睁睁看着姐姐被毒死,不管了吗?”
老者摇头叹道:“我相信王文明一家人,他们一家子人,都是老实厚道人,不会害你姐。你姐肯定是得了什么急病死的。”
秦勇梗着脖子说道:“不可能!我姐身体一直好好的,怎么可能忽然就得暴病死了?这太可疑了!一定是王文明害死我姐的!”
旁边有一个跪着的黑脸汉子,就是死者的丈夫王文明,他一直面对着秦勇的父亲跪着,低头不语,这时说道:“爸,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王文明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对茶花,我却是一心一意,只想和她厮守终生,从来没起过要害她的念头。茶花忽然身亡,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秦勇怀疑我,我真是百口难辩!”
老者道:“你对我女儿的好,我都看在眼里哩。只怪我家茶花,命太薄……这事情,有我做主呢!秦勇,你先不要闹了,带弟兄们离开,让你姐上山下土,不能再拖了。”
秦勇道:“爸,你不要听信王文明的一面之词!我姐肯定是被他家人下毒害死的!不信的话,那就开棺检验!是不是毒死的,一验就知道了!”
老者道:“你姐都死了!你还不让她安静一刻吗?还想开她的棺?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秦勇道:“爸,不只我一个人这么怀疑,就连王家村里,也有很多人怀疑,他们都在传,说我姐死得冤枉,是被人毒死的!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
老者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秦勇道:“你姐死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秦勇大声道:“为我姐报仇!谁害死我姐的,我就要他抵命!”
老者道:“你要谁抵命?你姐是暴命死的!你要找谁来抵命?”
秦勇道:“不可能,我姐身体一直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暴病死的?你们要是不信,那就验尸!”
妙可也声援道:“既然存在疑问,那就应该验尸,还死者一个明白。”
老者叫道:“你是什么人?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来管!你给我走开!”
妙可道:“老爷爷,你女儿死了,又留下两个外孙子,你不想他们无依无靠,所以不想你的女婿出事,对不对?所以,就算你心里有怀疑,你也不想深究。怕你的女婿真是杀人凶手,那就要一命抵一命,那时,你的两个小外孙,就没有人抚养了。我说的对不对?”
老者怔住了,又气又急,竟是无言可对。
一边的梁凤平,低声笑道:“李毅,你瞧瞧,这小丫头,挺会分析事理的呢!”
李毅道:“怎么,连梁老也觉得,这事有蹊跷?”
梁凤平道:“我颇善相人之术,那个丈夫,并不像杀人的暴戾之徒。”
李毅道:“一个人有没有杀人,你也看得出来吗?”
梁凤平道:“破案的一大诀窍,就是察言观色。凡是做贼犯案的人,肯定会心虚,反应在脸上,就会眼神闪躲,神情慌张,说话没有底气。我看这个丈夫,并没有什么慌乱神情,不像是刚杀了妻子的人。”
李毅道:“也会有一种人,善于伪装自己,让人无从发觉吧?”
梁凤平道:“这样的人也会有,但除非是那种大雄之人,而这个王文明,显然不是那种人物。”
李毅缓缓点头:“你说得也对。可是,村民都在传言,说妇人是毒发而亡。空穴不来风啊!这事情,要是不检验明白,以后怕是没完没了, 恐怕还会酿出更大的祸事来呢!”
梁凤平点头道:“那是有可能的。那个秦勇,心里认定姐姐是他杀的,以后肯定还会闹事。李毅,看来,这个案子,必须剖问明白才好。”
李毅道:“那就管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