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正和郭小玲准备回家,闻听温可妮电话相告之事,笑道:“这种事情,本就常见,哪里管得过来。你们两个只管去玩就行了,不要多管人家的闲事。”
温可妮道:“李毅哥哥,受骗的人,多是咱们内地来的游客,你就能容忍旅旅行社这么行骗?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呢!”
李毅想了想,说道:“你等着,我想到一个法子,可以治治那些妄人。”
温可妮道:“那你快点来啊!”
李毅放下电话,笑道:“小玲,你有工作做了。”
郭小玲问什么事?
李毅便把旅行社和导游伙同一气,欺骗内地游客的事情说了。
郭小玲听了,立马道:“在哪里?我喊几家媒体的记者来,共同揭发这个行业内幕!”
李毅道:“这事情只怕简单不了,牵扯到的,绝对不只一两家旅行社,只怕还有相关的旅游发展局的官员。”
郭小玲道:“我们做新闻报道的,从来不怕把事态闹大,怕就怕事情太小,不够我们闹的!”
李毅笑道:“这倒有些像无冕之王的风骨了。”
郭小玲道:“我以前当记者,很佩服《文汇报》创始人徐铸成,在中国新闻史上,能够坚持做记者的总编辑寥若晨星,徐先生是其中的一个。我自从来到香港,做起了商人的工作,对记者的本务,反倒生疏了。”
李毅道:“徐铸成先生?我对新闻界的人物,倒不是很清楚。”
郭小玲道:“解放战争时期,文汇报馆被投过两次炸弹,职员一死数伤,徐本人也曾收过一只血淋淋的手臂作为警告。更为严重的是来自政治上的压力。为了对《文汇报》施加影响。陈布雷、陈立夫等国.民.党高级人物曾多次亲自出马,乘《文汇报》经济困难之机提出由政府投资十亿、扩充设备、提高职工待遇,均遭徐铸成严词拒绝。徐的这番努力,目的只有一个,即张季鸾所说:‘遇有大事虽六亲不认,决不袒护。决没有不敢说的话。’为之,1947年,徐付出了文汇报报馆被当局查封的代价。”
李毅感叹道:“一个报业人,为了真话,可以无视恐吓,可以拒绝诱惑,这是一种无比巨大的勇气。”
郭小玲道:“我近来读了徐先生的传记,又看了许多国内外著名记者的传记文章,对我感触良多。反思自己。真的是一事无成。”
李毅道:“你现在有这么大的事业,就算在香江之地,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怎么能说一事无成呢?”
郭小玲缓缓摇头,说道:“这不是我的理想。如果我只是想过一种温饱不愁的生活,或是一种闲适的有钱太太生活,那我又何必如此发愤努力呢?莫如跟你一起,只当你的小情人。也能过上锦衣华服、饫甘厌肥的贵妇生活了。”
李毅笑道:“我倒一直有这种期望,只是你断然不肯的。”
郭小玲道:“我之所以为我。我之所以得到你的喜欢,并不只因为我这副还算漂亮的外表,更因为我独立,我有自己的思想和追求。李毅,你说对不对?”
李毅缓缓点头,他不得不承认郭小玲所言非假。试看自己身边的几个女人,各有千秋,互有事业和理想,没有一个依附自己生存的。
小荷小藕,之前倒是由自己养着。但这种生活,也不是她们所愿意的,最终,她们还是远离李毅,游入属于她们的江湖了。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这篇诗作,郭小玲曾经不只一次在李毅耳边吟哦,现在,李毅更加深切的感受到了诗作中表达的力量。
“我支持你。”李毅凝视郭小玲:“过你想过的那种生活!”
郭小玲莞尔而笑:“你给我创下这么大的事业,我若抛下,你不心痛?”
李毅道:“你若快乐,便是晴天。给你这一切,是如此,抛弃这一切,也是为此。”
郭小玲轻轻咬牙,俏目中流淌着一种异样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