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辅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回皇上,皇上料敌机先,罪臣心服口服。”话虽然如此说,只是王辅臣脸上摆明了还有一丝不服气,脸色硬硬的,仿佛别人欠了他数百两银子,这也难怪,明军又是大炮,又是火枪,人数更是他的十倍,打败了他也不算稀奇,只是现在人在屋檐下,王辅臣却不会傻得争执。
王福微微一笑,他知道王辅臣心中并没有服气,不过,服不服气都是迟要的,现在王辅臣已经乖乖作了自己的俘虏,自己不会傻得硬要王辅臣心服口服就放了他,再公平战一次,如果王辅臣连口中也不服的话,大不了把他一刀砍了,人才,为自己所用才是人才,不为自己所用,本事越大越要杀。
“先把人押下去,好生看押,不准折辱。”
“遵旨。”
几名侍卫将满脸错愕的王辅臣押了下去,王辅臣嘴吧大张,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扭头下去。
“皇上,这个马鹞子打仗还算不错,皇上何不施恩放了他,让他重新领军,马鹞子必定会对皇上感恩,忠心为朝廷效力。”阎应元忍不住问道,白天的攻城战,王辅臣打得有板有眼,让姜襄的大同军损失不小,在阎应元看来,一个王辅臣起码抵得过几个姜襄。
“这个马鹞子太过狂妄,大军兵临城下,他还向朕讨要封侯,真是岂有此理,朕若不熬一熬他,他还以为朕缺不了他,阎爱卿放心,这个马鹞子朕还是要用,却不能马上就用。”
“原来如此,皇上英明。”阎应元点头道,他也确实感觉到王辅臣那股桀骜不驯的念头,这次投降只是迫不得已,如果就这么让他继续领兵,恐怕更是会助长他这种念头,以后说不定会做出让皇帝难予容忍之事,还不如现在熬一熬。
“暂时不用管这个马鹞子了,传朕旨意,大军暂时驻扎在外,明日统一进城。”俘虏了王辅臣出城的三千多人,忻州城除了衙役外已经没有什么力量了,城门又握在明军手中,忻州再也不可能翻出什么风浪,数万大军要都在夜间进城的话,实在是太不方便,王福倒不在乎晚进半夜的时间。
“遵旨。”很快,传令兵将皇帝的旨意传达下去,燃着的火把逐次熄灭,刚才人声鼎沸的军营又恢复了一片安静,若不是军营中多了数千俘虏,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忻州百姓也正睡得香甜,他们不用再担心明天大军会再次攻城,因为城已经攻下了。
就在忻州城下的战事结束时,远在数百里外的战事却刚刚开始,吴三桂的大军赶到离太原还有三十里之地时天色已经微黑,本来以骑兵的速度,就是打火把赶夜路回太原也未尝不可,只是吴三桂已经知道了夏完淳这支骑兵的存在,怕赶夜路时受到袭击,只得停下来安营扎寨。
夏完淳白天不敢逼得太近,只在离太原十里左右埋伏等待,斥候确定了吴三桂的驻地后,天色已经全黑,大军只能摸黑行进,当离吴三桂的营房还有数里时,大军被吴三桂的暗哨发现,夏完淳当机立断,马上命令骑兵发起突击。
隆隆的马蹄声很快就将睡梦中的吴三桂惊醒,他马上披挂上阵指挥大军迎敌,吴军因为是轻骑疾行,随身没有带什么辎重,并没有扎营盘,吴军刚刚整队完毕,夏完淳已经带着人马冲进吴军的营房, 双方在黑暗中猛烈撞击在一起,刹时间杀声震天,无数人头轱辘轱辘的落到地上。
天色太黑,天空中只有朦胧的月色,双方只能借助这点月色和周围微弱的火光分清敌我,骑兵的速度也无法发挥,对吴军不利的是,吴三桂身边虽然有一万三千多人马,只是真正的精锐其实只有三千人,这三千人军饷是别人的十倍,顿顿有鱼有肉,铠甲,兵器都是用最好的铁和最好的工匠打造,加上每次打仗的开拨费,赏钱、服装费,战后的抚恤的等等,养这样一支三千人的大军可以养平常的十万人,当初京城危急时,崇祯曾想快速调这支骑兵来援,找吴襄一商量,吴襄一张口就要皇帝拿出二十万两饷银作为赏赐之用,崇祯还以为吴襄是借机要胁,结果一算下来,二十万两还不够,崇祯只得打消念头。
不过,这一切对于吴家来说都是值得的,这三千人就是吴家安身立命的本钱,受主帅如此厚待,这三千人当然都是人人有效死之心,打起仗来完全不要命,平时的训练也是最为刻苦,身体素质非常好,没有这个时代普通的夜盲症,与明军杀的难分难解。
除了这三千人外,其余骑兵待遇远远不如,他们的夜盲症没有普通步兵严重,只是要在这样的月色和微弱火光下分辨明军实在是太难了,许多人拼命打起火把要看清战场形式,只是凡是打火把的吴军都受到明军重点照顾,手雷,子弹乱飞,将那些打火把的吴军炸得哭爹喊娘,后面吴军也学乖了,不敢再打火把,只能在黑暗中糊里糊涂的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