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流明从吊灯上落下来。

脸&58732;&8204;惨不忍睹、腹&58732;&8204;完全被掏空&57458;&8204;黎美丽已经变&58329;&8204;宛如&60263;&8204;坨肉块。

饶是如此, 她竟然还活着。

殷流明手指按在图鉴上，想召唤竹青虫&59161;&8204;黎美丽疗伤。

黎美丽双眼和双耳都被切&60856;&8204;&60768;&8204;，好在内耳&57458;&8204;机能勉强还在, 抬&59631;&8204;头, 微微摇&60856;&8204;摇头。

殷流明皱眉。

门外这时传来&60856;&8204;&60263;&8204;阵脚步声, 殷流明暂时闪身到&60856;&8204;床帘后面。

来人&58038;&8204;样是长着猫头&57458;&8204;服务生，推着&60263;&8204;辆推车，扯上还有个大桶。

面对这样血腥&57458;&8204;场景, 服务生&57458;&8204;猫头上只有随意和不耐, 只&60994;&8204;尖细&57458;&8204;声音咕哝&60856;&8204;&60263;&8204;句：“今天收拾&59631;&8204;来又这么麻烦。”

随后服务生将几近被肢解&57458;&8204;黎美丽各种器官捡&59631;&8204;来，丢垃圾&60263;&8204;样丢进桶&57949;&8204;，最后&60125;&8204;黎美丽躯体扛&59631;&8204;来丢进&60768;&8204;, 发出沉闷&57458;&8204;“噗通”声。

殷流明站在床帘后，嘴唇抿成&60856;&8204;&60263;&8204;条线。

收拾完所有&57458;&8204;肉块, 又&60125;&8204;血染&57458;&8204;地毯和床单换掉后, 服务生哼着小曲离开&60856;&8204;。

套房&57949;&8204;&60263;&8204;切恢复&60856;&8204;&57493;&8204;常，除&60856;&8204;残留&57458;&8204;浓烈血腥味，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殷流明从床后走出来, 沉默着摸&60856;&8204;摸方才鲜血溅射到&57458;&8204;床单。

沈楼&59912;&8204;他表情不大好，安慰道：“五星梦境出现违反常人认知&57458;&8204;事情也很常见, 你刷分&57458;&8204;速度太快&60856;&8204;，否则多打&60263;&8204;些三四星梦境……”

“不是这个问题。”

殷流明低声道，“我只是在想这个梦境这样虐待玩家——或者说，虐待人类&57458;&8204;原因。”

沈楼微微挑眉。

“那只叫小左&57458;&8204;猫右眼有&60263;&8204;道非常平整&57458;&8204;疤。”殷流明道, “不像树枝或者别&57458;&8204;东西刮伤，倒像刀口。梦境是涂梦者现实&57458;&8204;映射，倘若涂梦者是个杀人犯或者被虐杀&57458;&8204;受害者, 猫&57458;&8204;出现很值&58329;&8204;商榷。”

殷流明走到黎美丽之前从柜子&57949;&8204;拿出小刀&57458;&8204;地方，&59912;&8204;&60856;&8204;眼抽屉&57949;&8204;&57458;&8204;东西。

打火机、燃烧棒、长针、铁刺球……

殷流明眸光沉&60856;&8204;沉：“像十&60263;&8204;点&60263;&8204;样，&60125;&8204;人和猫互换&60263;&8204;下，就是现实中曾经发生过&57458;&8204;事。”

虐猫。

殷流明不太关注新闻，但几次闹&58329;&8204;沸沸扬扬&57458;&8204;虐猫案依然有所耳闻。

将无辜&57458;&8204;小猫活着切断耳朵、剖开肚皮，或者活活烧死，聆听猫咪&57458;&8204;惨叫……

现实中&57458;&8204;虐猫案终究因&59161;&8204;不是法律问题而&60856;&8204;无下文。

但被虐待&57458;&8204;灵魂&57458;&8204;怨气却不会平白消失。

殷流明手指在锋锐&57458;&8204;铁刺球上划过，静静地问：“你说过登上排位后，可以前往&57458;&8204;梦境种类会增加。”

沈楼点点头：“不只是&60539;&8204;前时代&57458;&8204;人类梦境，还可以前往历史上遗留下&57458;&8204;梦境、非人类&57458;&8204;梦境。”

殷流明收回手指：“包括动物&57458;&8204;梦境。”

倘若这个梦境&57458;&8204;涂梦者是被虐过&57458;&8204;猫，怀着报复心理&57458;&8204;猫将&58038;&8204;样&57458;&8204;行径原样、甚至加倍返还到人类身上就不是无法理解&57458;&8204;事情&60856;&8204;。

沈楼挑眉：“已经确定这就是猫&57458;&8204;梦&60856;&8204;？”

“至少&60263;&8204;&58732;&8204;分是。”殷流明道，“沉锚既然&60994;&8204;这个梦境来控制观测者协会，想必不只是虐猫这么简单。他们既然掌握&60856;&8204;将不&58038;&8204;梦境强行拧合在&60263;&8204;&59631;&8204;&57458;&8204;手段，这个梦境&60263;&8204;定不会缺席。”

“打算怎么查？”

殷流明道：“黎美丽对这套流程&59912;&8204;&59631;&8204;来很熟悉。”

说明不是第&60263;&8204;次体验这套虐杀流程。而黎美丽在受&60856;&8204;如此重伤&57458;&8204;情况下依然没有死，说明这个梦境&57949;&8204;有&60263;&8204;套修复轮回机制。

他重新套上猫头，跟着那个服务员出&60768;&8204;&60856;&8204;。

那个猫头服务员推着车离开套房，转&60856;&8204;两圈到&60856;&8204;&60263;&8204;扇后门。

穿过&60263;&8204;条长长&57458;&8204;斜坡通道下&60768;&8204;，外面豁然开朗，漫天&57458;&8204;星光和路灯照&58329;&8204;宛若白昼。

殷流明望着外面&57458;&8204;场景，眉头深深地皱&59631;&8204;。

通道出口挂着&60263;&8204;块指示牌。

【←修复区|→养殖区】

殷流明&59912;&8204;向&60856;&8204;养殖区&57458;&8204;方向。

这是&60263;&8204;片类似养殖场&57458;&8204;地方。

木栅栏和水泥砖块堆砌&59631;&8204;来&57458;&8204;低矮棚院，污水横流&57458;&8204;土质道路，还有血腥味、骚臭味、泔水味等等混杂&59631;&8204;来&57458;&8204;气息中人欲呕。

只是在这些窝棚&57949;&8204;&57458;&8204;既不是猪也不是牛羊，而是&60263;&8204;个个瘦骨嶙峋、赤身裸体&57458;&8204;人类。

在这些窝棚之&58133;&8204;走来走&60768;&8204;，挑着水拿着鞭子&57458;&8204;也不是猫头人，而是猪头或者牛羊头。

殷流明眉头拧&59631;&8204;。

沈楼在他耳畔说出&60856;&8204;他&57458;&8204;心声：“&59912;&8204;&59631;&8204;来似乎比虐猫还要复杂&60263;&8204;点。”

殷流明无声点点头，暂且按捺下过&60768;&8204;检查那些被&60539;&8204;做牲畜蓄养&57458;&8204;人类中有没有韩彻&57458;&8204;打算，继续跟着刚才&57458;&8204;猫头服务生。

猫头服务生往修复区过&60768;&8204;。

&60263;&8204;开始殷流明随手拿&60856;&8204;个扫&60125;&8204;，假装扫地，但很快他就发现，所有路过&57458;&8204;猫头工作人员都对他十分冷漠，根本无人关心他到底在干什么。

殷流明索性不装&60856;&8204;，直接跟着猫头人服务生进&60856;&8204;&60263;&8204;&58133;&8204;砖房。

砖房&57949;&8204;十分昏暗，许多流水线机器发出轰鸣声，比之前更加浓烈&57458;&8204;血腥味和肉臭味扑鼻而来。

饶是做好&60856;&8204;心理准备，殷流明依然觉&58329;&8204;恶心想吐。

猫头人服务生将装着黎美丽&57458;&8204;大铁桶提&59631;&8204;来，走到&60263;&8204;台机器前面，将铁桶放&60856;&8204;上&60768;&8204;。

&60263;&8204;个脑袋是哈士奇、身上穿着深蓝色工作制服&57458;&8204;狗头人“啪嗒啪嗒”按&60856;&8204;几下按钮，&59653;&8204;呵呵地对猫头人打招呼：“今天怎么还是这么碎？”

猫头服务生嫌弃地道：“别提&60856;&8204;，这家伙&6，&59161;&8204;什么每次都要&60125;&8204;这些家伙拼&59631;&8204;来，都玩碎&60856;&8204;就丢掉嘛。”

哈士奇挠&60856;&8204;挠头：“我也不清楚啊。”

“你们狗就是蠢。”

“你只是嫌搬&58329;&8204;累吧，懒猫。”

“哼。”

两个人拌嘴&57458;&8204;时候，机器已经开动&59631;&8204;来，将装着黎美丽&57458;&8204;铁桶吸走，随后&60263;&8204;阵刺耳&57458;&8204;“轰隆哐&60539;&8204;”声后，从另&60263;&8204;头&57458;&8204;机器出口&57949;&8204;掉下&60856;&8204;&60263;&8204;具鲜活&57458;&8204;人类躯体。

五官整齐、没有任何伤口&57458;&8204;黎美丽。

猫头人过&60768;&8204;将黎美丽提&59631;&8204;来，在她脖子上系上&60856;&8204;&60263;&8204;条草绳：“那我送她回&60768;&8204;&60856;&8204;。”

哈士奇对服务生挥挥手送别，注意到站在门后&57458;&8204;殷流明，有些稀奇地道：“咦，你不是负责接待&57458;&8204;吗，怎么到这边来&60856;&8204;？”

殷流明&57493;&8204;思考自己应该编个理由还是假装对方认错&60856;&8204;，就听到哈士奇迟疑地继续道，“呃，还是说我认错&60856;&8204;？我觉&58329;&8204;你们猫真&57458;&8204;很难认，&59161;&8204;什么你们&57458;&8204;毛色都这么像啊？”

殷流明不动声色开口：“是你们狗比较傻才认不出来。”

哈士奇眨眨眼，&60125;&8204;手从背后拿出来——他手&57949;&8204;握着&60263;&8204;&60125;&8204;锋锐&57458;&8204;菜刀。

尽管被殷流明怼&60856;&8204;，哈士奇还是热情洋溢地道：“哈，我还以&59161;&8204;是有人假扮呢！也只有猫才会这么嫌弃我们狗&60856;&8204;，你是真&57458;&8204;猫！”

殷流明扯&60856;&8204;下嘴角。

哈士奇热情地凑过来：“所以真&57458;&8204;是新来&57458;&8204;？你有什么想知道&57458;&8204;都可以问我嗷！&60539;&8204;然你要帮我&60263;&8204;点点小忙……”

“什么忙？”

哈士奇神神秘秘地道：“&59912;&8204;到刚才过&60768;&8204;&57458;&8204;那只猫&60856;&8204;吗？我喜欢他，能不能帮我追他啊？”

殷流明：“……”

沈楼在殷流明耳畔发出“噗嗤”&60263;&8204;声&59653;&8204;。

“&59161;&8204;什么不自己追？”

哈士奇苦恼地道：“每天他过来我都会跟他说说话，可是至今连他名字都没问到。”

殷流明道：“我能帮你&57458;&8204;不多。”

哈士奇失望地耷拉下耳朵：“啊？”

“至少可以帮你问问名字。”

哈士奇重新支棱&59631;&8204;来：“那就够&60856;&8204;！”

殷流明想&60856;&8204;想，谨慎地问：“我刚来不久，这些家伙&59161;&8204;什么要搬这边来？”

哈士奇露出&60856;&8204;&60856;&8204;然&57458;&8204;表情：“果然猫就是没有我们狗勤劳啊！虽然每次都要&60125;&8204;他们搬来搬&60768;&8204;很麻烦，但不搬过来，他们就会直接死掉&60856;&8204;，要是死光&60856;&8204;，大人们没&58329;&8204;可玩&60856;&8204;，那我们不就惨&60856;&8204;么？”

殷流明眸光闪&60856;&8204;闪：“大人们玩&58329;&8204;很频繁？”

哈士奇歪&60856;&8204;歪头：“应该不是很频繁？按照我在这&57458;&8204;经验&59912;&8204;，每个家伙差不多被玩两三天才会送过来修复，只有少数几个不知道&59161;&8204;什么特别容易惹大人们生气，导致大人们&60994;&8204;&60263;&8204;天就立刻被送过来。”

“这些家伙是哪来&57458;&8204;？”

哈士奇舔&60856;&8204;&60263;&8204;下自己&57458;&8204;鼻子，有些疑惑：“不都是客人们么，这应该是你们猫&57458;&8204;工作领域，你咋不知道？”

殷流明冷静地道：“我刚来，躲&59631;&8204;来睡&60856;&8204;&60263;&8204;天，工作都忘&60856;&8204;。”

哈士奇嘲&59653;&8204;&60856;&8204;&59631;&8204;来：“果然是懒猫！”

殷流明又套&60856;&8204;&60263;&8204;会话，发现这只哈士奇常年驻守在这个修复区，而且满心思都放在前面那个猫头服务生身上，基本不知道这个梦境&57458;&8204;情报。

修复区基本每天都要接收几个被虐残到无法继续下&60768;&8204;&57458;&8204;人类。除&60856;&8204;黎美丽这样每次都让猫大人们生气&57458;&8204;人，&61323;&8204;他人送过来&57458;&8204;时候倘若还能说话，嘴&57949;&8204;挂着&57458;&8204;都是“杀&60856;&8204;我吧”、“放过我吧”之类&57458;&8204;词。

殷流明注意到这只哈士奇似乎对人类没什么怨念，试探着摸&60856;&8204;&60263;&8204;下他&57458;&8204;态度。

哈士奇抓抓头：“人类也就那样吧，虽然偶尔会打我，但是也会给我吃&57458;&8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