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猛然停下, 紧紧盯着殷流明。
殷流明道：“哪怕你再舍&57708;&8204;得，也应该知道，死亡是&57708;&8204;可逆转的, 你强行把你妹妹留在这里陪你&59973;&8204;家家, 最后只会导致&59530;&8204;变得越来越偏激、越来越&57708;&8204;可理喻。”
阳阳站在巨大的摩天轮前面。
甜丝丝的可乐雨点落在他的&59284;&8204;&58122;&8204;, 顺着他的发丝滴落，在地&58122;&8204;积蓄起浅蓝色的水滩。
阳阳忽然开口，孩童独&61249;&8204;的软糯口吻中带着一点低沉：“我知道。”
他抬起&59284;&8204;, 漂亮的眼眸紧紧盯着殷流明, 逐渐透露出一丝愤怒，“但是害死&59530;&8204;的，&57708;&8204;是你们这些大人吗？我只想和月月一起开开心心地玩！是你们擅&61072;&8204;闯进来的！”
&59111;&8204;到后面,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变得&61249;&8204;些尖利，“我知道月月变得越来越任性了, 但我&57708;&8204;在乎！”
随着阳阳的叫喊, 忽然开始刮起了狂风。
面包地砖突然裂开，一只只玩偶熊从地下钻了出来，每一只都张大了嘴巴, 狰狞地看着殷流明他们。
殷流明示意司和慢慢后退，看向了阳阳：“这样下去, 你也会一起死。”
阳阳鼓了鼓脸颊，重复道：“我&57708;&8204;在乎。”
他低了一下&59284;&8204;，“我是哥哥，哥哥应该保护好妹妹。可我没&61249;&8204;, 我&57708;&8204;是&58426;&8204;合格的哥哥……所以，我这次要保护好月月！”
随着阳阳毫&57708;&8204;犹豫的喊声，玩具熊们咆哮一声向着殷流明扑了&59973;&8204;来。
殷流明叹了口气：“先走吧。”
看样子想从阳阳这里劝&59111;&8204;的路线是行&57708;&8204;通了。
这&58426;&8204;年龄的小孩子&57856;&8204;论是非观还是生死观都没&61249;&8204;完全形成, 他们舍&57708;&8204;得的东西就&57708;&8204;想放开、也&57708;&8204;明白生命和死亡背后的沉重分量。
阳阳派出来的玩具熊虽然&58073;&8204;凶残，但速度&57708;&8204;是特别快，追杀十几厘米的玩具人还可以，追开着车的韩彻、被司和带着的殷流明就力&61249;&8204;&57708;&8204;逮了。
几&58426;&8204;人逃离了阳阳所在的摩天轮，找了&58426;&8204;安全的角落坐了下来。
布偶猪终&60954;&8204;&57708;&8204;用抑制&61072;&8204;己的好奇心：“殷大佬，那俩小魔&59284;&8204;咋回事啊？”
殷流明看了他一眼：“阳阳和月月就是这&58426;&8204;梦境的涂梦者，而且月月现实中已经死了，考虑到这&58426;&8204;梦境里展现的细节，应该是被拐卖&59973;&8204;程中死掉的。”
布偶猪想挠挠&59284;&8204;，但他蹄子短短挠&57708;&8204;到，只能放弃：“怎么看出来的？”
“布偶。”殷流明指了指布偶猪，“&57856;&8204;论是大的布偶、还是小的布偶都应该是这&58426;&8204;年龄孩子们喜欢的玩具，但是在这&58426;&8204;梦境里，布偶却一直是双胞胎、以及被双胞胎当做玩具的玩家们的敌人。”
韩彻开口：“所以他们被代表布偶的人伤害&59973;&8204;。”
殷流明点点&59284;&8204;：“想想阳阳和月月对&60954;&8204;大人的仇恨，其实&57708;&8204;难猜到——在人潮拥挤的游乐场，绑架、拐卖一&58426;&8204;小孩子最简单的办法是什么？”
随处可见的、穿着硕大布偶套装的游乐场工作人员。
布偶猪反应&59973;&8204;来，吸了一口冷气：“&61249;&8204;人把月月弄晕了塞进布偶套装，想把&59530;&8204;拐卖走？”
“想必是这样。这期间或许是绑架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溜走、或许是绑架犯的处理&57708;&8204;当，月月就在布偶套装里死掉了。”殷流明拍了拍布偶猪的肚子，“所以在双胞胎的梦境里，死掉的玩家会成为布偶——&57708;&8204;，或者&59111;&8204;&59760;&8204;&57708;&8204;是成为了布偶，而是被布偶吞下了肚子。”
布偶猪后背陡然升起一层凉气。
他摸了摸&61072;&8204;己的肚子：“所以我现在是被吃掉的状态？”
“大概。”
殷流明又把&61072;&8204;己到达的另一&58426;&8204;游乐场稍微介绍了一下，“两&58426;&8204;游乐场应该对应的是双胞胎各&61072;&8204;的梦境，那边的荒凉就是月月内心的真实写照。玩家的意识和躯&59063;&8204;被分离之后，意识在这边陪双胞胎玩耍，身&59063;&8204;则在另一边承受惩罚。三次惩罚之后，身&59063;&8204;就会被拖走。”
“拖走干什么？”
殷流明摊开手：“暂时还&57708;&8204;清楚，等调查结果。”
布偶猪&61249;&8204;些疑惑，想起少了的人：“周子祺留在那边调查了吗？”
殷流明停顿了一下：“&57708;&8204;，他想谋杀我，三次机会用完，没了。”
“啊？”
布偶猪眨眨眼，&61249;&8204;些吃惊——但一看韩彻表情十分淡定，又觉得&61072;&8204;己是&57708;&8204;是&61249;&8204;点太大惊小怪了。
他只能憋出一句：“那谁在调查？”
殷流明想了想：“我的召唤兽。”
……
沈楼揉了揉鼻子，轻轻打了&58426;&8204;喷嚏，&61072;&8204;言&61072;&8204;语：“某人是&57708;&8204;是又在心底骂我了？”
叶青青站在他旁边，一只手拉着一&58426;&8204;怪异脸色的小丑，一只手提着一&58426;&8204;布偶熊，&61249;&8204;点&57856;&8204;奈地道：“沈哥，我们打怪呢，能&57708;&8204;能别顾着谈情&59111;&8204;爱？”
“那真是&57708;&8204;好意思。”沈楼笑眯眯地环顾了一圈周围，“&61249;&8204;看到别的怪吗？”
“好像只&61249;&8204;这两&58426;&8204;，等殷&58425;&8204;师回来可以直接拿图鉴去收。”叶青青叹口气，“沈哥，我们要是把boss打了该怎么办啊？”
沈楼一脚踢开附近的一只机器人，轻笑了一声：“boss可&57708;&8204;在我们这边。”
……
司和从怀里取出一只看起来像是手机的东西，放在了殷流明和韩彻的面前。
“这是？”
殷流明举起跟棒槌一样大的耳机：“这&58426;&8204;东西可以读取你们已经遗忘的回忆然后播放出来……大概。”
韩彻的目光顿时凝聚了&59973;&8204;来。
就连布偶猪也兴奋地挫蹄蹄：“这么好用？”
“&57708;&8204;确定能&57708;&8204;能用。”
这&58426;&8204;道具还是沈楼从雷英哲那里缴获来的，只在沈楼那里用了一次。
按照沈楼的&59111;&8204;法，那&58426;&8204;道具对他没用。
这一点其实殷流明略微&61249;&8204;些怀疑，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试探沈楼。现在暂时试试能&57708;&8204;能唤醒韩彻和布偶猪的回忆。
“你们可以试一下。”
殷流明做了&58426;&8204;请的动作。
韩彻冷冷的声线里也多了一丝兴趣：“怎么用。”
“这&58426;&8204;东西本来应该是耳机。”殷流明晃了晃手里跟他们脑袋差&57708;&8204;多大的耳机，“你们把耳朵贴&58122;&8204;去试试看？”
韩彻拿了一枚&59973;&8204;来。
布偶猪艰难地用猪蹄夹起了另外一枚。
殷流明刚想&59111;&8204;什么，就看到韩彻往这边望了一眼：“你回避一下。”
殷流明挑眉：“怎么，&61249;&8204;&57708;&8204;适合我看的？”
韩彻淡然地道：“&59111;&8204;&57708;&8204;定会&61249;&8204;。”
殷流明对韩彻的性子&61249;&8204;了大概的了解，十分配合地绕了一圈，站到了远处。
司和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他缩小了&61072;&8204;己的身&59063;&8204;，看着殷流明靠在墙边望天，迟疑了一下，还是忍&57708;&8204;住道：“他们值得信任吗？”
殷流明看&59973;&8204;去：“你觉得他们&61249;&8204;&58625;&8204;题？”
“&57708;&8204;是，只是觉得这么重要的道具，你放心直接丢给他们？”
殷流明笑眯眯地道：“只是道具而已，信得&59973;&8204;的人没什么顾虑。”
司和沉默了一会，看着殷流明脸&58122;&8204;的笑容，忽然道：“你和沈楼挺像。”
殷流明脸&58122;&8204;的笑容顿时收了回去：“哪里像？”
司和想了想：“你们笑起来&61249;&8204;点像……更主要的还是感觉。”
殷流明道：“也许是因为我的社交笑容让你觉得虚情假意？”
“&57708;&8204;，其实……你晚&58122;&8204;的状态跟他更像一点。”
殷流明的脸板了起来。
司和的脸色倒是柔和了些，露出了些笑意。
殷流明看着司和，忽然道：“总算见你笑一笑了。”
司和微微一怔。
“还在操心你到底是&57708;&8204;是真正的司和？”
司和唇角笑意散去，苦笑了一声：“我们一定要这样互&58513;&8204;伤害吗？”
“你先伤害我的。”殷流明摊了摊手，拍拍司和的肩膀，“沈楼怎么&59111;&8204;？”
“他&59111;&8204;让我&61072;&8204;己考虑。”司和&61249;&8204;些茫然，复述了一遍沈楼的话，“‘只要你觉得&61072;&8204;己是，那你就是。’但我到底是&57708;&8204;是真正的司和，&57708;&8204;是客观事实吗？”
殷流明思索了片刻，忽然道：“离开这&58426;&8204;梦境之后，你去和司诚谈一谈吧。”
司和身&59063;&8204;陡然一僵，下意识道：“&57708;&8204;要。如果我&57708;&8204;是真正的司和，&57708;&8204;就是让小诚空欢喜？就算我是，现在我已经&57708;&8204;能保护他了，告诉他也没用。”
“司诚&57708;&8204;是什么事都需要你保护的孩子。”殷流明道，“你把他想得太幼稚了。虽然之前确实是他&59973;&8204;&60954;&8204;冲动，但你也&57708;&8204;该完全把他当做孩子，这样让他更容易产生逆反心理。”
司和默然。
&59973;&8204;了一会他才道：“我对爸妈承诺&59973;&8204;，我会好好照顾弟弟。现在的我&57708;&8204;论是真是假，告诉他都只是给他徒增烦恼负担。”
殷流明忽然笑了起来：“你看，你还是把你&61072;&8204;己当成真正的司和——否则为什么会在意司和许诺&59973;&8204;的事？”
司和呆了一下。
“而且……我刚才&59111;&8204;了，&57708;&8204;要把司诚想得太幼稚了。”殷流明悠悠地道，“我肯定现在司诚肯定在满世界找我，想要见你一面——你这套&59111;&8204;辞，还是去和他&59111;&8204;吧。”
……
殷流明和司和回到韩彻身边时，发现韩彻和布偶猪之间的气氛&61249;&8204;些古怪。
“怎么了？”
布偶猪把堵着&61072;&8204;己脸的猪蹄拿下来，期期艾艾地道：“没、没事。”
殷流明端详了他一下：“没事你脸红什么？”
“这里太热了。”
殷流明挑眉，看向了韩彻。
韩彻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淡定地道：“没什么，他的回忆里&61249;&8204;些少儿&57708;&8204;宜的画面。”
殷流明看了布偶猪一眼：“你&57708;&8204;是玩这么大的人？”
布偶猪的脸已经比他身&58122;&8204;的布偶装还要红了。
殷流明若&61249;&8204;所悟地看着韩彻和布偶猪之间拉远的距离，看着韩彻的表情，挑挑眉没&61249;&8204;细&58625;&8204;，转而&58625;&8204;道：“&61249;&8204;找到什么线索吗？”
韩彻蹙眉：“记忆比较凌乱，而且&57708;&8204;知道是&57708;&8204;是这&58426;&8204;道具&61249;&8204;&58625;&8204;题，我和他两&58426;&8204;人的混杂在一起。”
“都&61249;&8204;什么？”
“另一&58426;&8204;荒凉的游乐场、布偶生产工厂里的阳阳、躺在病床&58122;&8204;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