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程晨随口问道：“怎么了？蔡叔叔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他脾气那么好，怎么会说我呢，是我自己觉得难受，我离开了，他说他也不想留在景城了的，打算去澳洲定居。这以后都各奔东西了，想着就难受！”程愫苦笑。

夏程晨安慰道：“那也是没办法，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

程愫看看她，摇了摇头：“话是这样说，可想到以后再见面就很难，这心里就难受！你说你蔡叔一把年纪了，到那边可能也能交到新朋友，可是终究不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他就没遗憾吗？妈也一样，虽然罗伯特对我不错，可在那边，很能真正融进他们的圈子里。想你也不能随时来看你，你蔡叔也一样，去了儿子女儿都不在身边，孤寡老人一样就算有新朋友也不能填满心中的空虚啊！”

夏程晨愣了一下，突然有些心虚，她一直觉得能让母亲有个好老公照顾是好事，可忘记了母亲一人在那边也会牵肠挂肚的。外边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她老了，也希望儿女在身边的。

琳达虽然和她相处的很好，可终是罗伯特的女儿，决不可能像自己一样对程愫撒娇，和她无话不谈。

而那些社交圈子，虽然看着风光，可褪去光环回归朴实，还是平平凡凡的日子踏实啊！

一时她就不知道让程愫去法国是对还是错了，站在做母亲的立场，她难道希望老了和自己的孩子分开吗？

“哎，我就感叹几句，你别胡思乱想啊！我现在这样知足了，有罗伯特和你，比你蔡叔强多了！”

见夏程晨不说话，程愫反应过来，赶紧转过来安慰夏程晨：“我现在就希望你幸福，这样我也不用牵挂你！程东那孩子再有出息，妈就什么牵挂都没了！等你舅舅出来，妈把程东交给他，妈这一生就什么遗憾都没了……”

“妈……”夏程晨鼻子一酸，忍不住探身过去抱住程愫哭了起来：“不许说这样的话，好像临终遗言一样……你要在那边呆不惯，你回来，我们在一起，我会照顾你的……”

她哭出来就更伤心了，想着程愫答应罗伯特的求婚会不会还是因为自己，不想让自己一直欠祈胤的，所以才借着罗伯特求婚顺势嫁了过去……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否则以程愫淡薄的性格，怎么那么热衷去开画展呢？

她一直觉得是让母亲独立，怎么想到也许是程愫不愿让自己担心才强迫自己往前冲呢？

想起程愫离开前她们三人捉襟见肘的生活，夏程晨心更虚了，是自己在一步步把程愫逼到这种地步吗？

“妈，你要不喜欢法国就回来，我不靠祈胤也能让我们生活的很好！”她哽咽着，却不敢提自己的怀疑，怕说破了更让程愫难受。

“这是怎么啦？我就随便感叹几句，值得你哭成这样啊！快别哭了，你是有身子的人，哭多了对孩子不好！”

程愫也不知道有没有懂她为什么突然哭的这样伤心，爱抚地揉了揉她的头，笑道：“我没不喜欢法国，我在那边很好呢，就是看到你蔡叔感叹几句而已！你要到我这年纪，就知道我们的心情了！”

程愫不这样说夏程晨还不怎么样，越这样说夏程晨越伤心，感觉自己害了程愫，哭的止不住。

程愫无奈：“你这孩子，是不是妈说错了什么？那妈道歉，快别哭了，你再哭，妈也要跟着哭了！”

程愫说着，可能也忍不住了，两行泪掉了下来，话也说不出来，抱着夏程晨默默掉泪。

夏程晨听到她粗重的呼吸，不敢再哭了，赶紧放开程愫，找了纸巾递给她，苦笑：“叫我别哭，自己还哭……好了，我不哭了，你也别哭了！这要被人看到，人家还以为我们吵架呢！”

程愫强笑着接过纸巾，嗔怪道：“那还不是你勾起的！谁叫你莫名其妙哭的那么伤心呢！”

母女两各自假装着擦眼泪，等稳定了情绪，程愫自然地道：“晚上别在家里吃饭了，明天我就要回去了，今晚请你和程东去吃好吃的！”

“好，咱们去最贵的酒楼，点最贵的菜，吃个高兴！”夏程晨也若无其事地配合道。

“要不要叫小胤，他家的事应该办完了吧？”程愫随口道。

“算了，别叫他了，被人看到他也尴尬！”夏程晨自然地道：“今晚就我们三，自己人不拘束！”

程愫也没坚持，点点头：“那就我们三，吃完去上街，我给琳达她们买点礼物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