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澜不敢直视凌寒的眼睛,她想要说话却欲言又止。她的为难被张律师看在眼里。
“凌寒,我们这次来是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张律师顿了顿,“案子已经移交到检察院了。检察院可能会对你提起诉讼。”
“诉讼”两个字仿佛晴天霹雳般,凌寒感到眼前一阵晕眩,她闭上眼睛,让自己缓一缓。
“凌寒,你别急。事情还没到不能挽回的地步。”左澜不能靠近凌寒,只能口头上宽慰她。
“左澜说得没错,无论检察院那边会以什么罪名起诉,我们要想办法将罪名降到最低。”张律师说。
凌寒稍稍缓过神来,她假装平静地问:“张律师,检察院会以什么罪名起诉我?”
“最有可能的是过失致人死亡罪。”张律师实话实说,“但我们会尽一切努力给你争取缓刑。”
“如果争取不到缓刑,我会被判多久?”
“三到七年。”
“三到七年。”凌寒重复着张律师的话。
左澜听不下去了,她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凌寒,你先不要往最坏的方面想好吗?这一切都只是假设而已。即使检察院以过失致人死亡罪起诉,我们也会以正当防卫来进行辩护”
左澜后来说的话,凌寒几乎没有听到。她的大脑几乎停止了运转,耳边反复回荡着张律师那句“三到七年”。
左澜和张律师走了后,凌寒被带回到监室。马姐见凌寒回来了,立刻笑嘻嘻地上前问她有没有好消息。凌寒坐到床铺上,低头不语。马姐看凌寒脸色不对,追问她律师到底说了什么。凌寒把张律师的话告诉了马姐。马姐收起了笑容,叹了口气,嘴里嘀咕着“怎么会是这样?”
夜里,监室里其他人都睡着了,不时还有轻微的鼾声响起。凌寒躺在床铺上,没有丝毫睡意。
从她进看守所到现在,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她多么希望能赶紧从这场噩梦中醒来。可她知道这不是梦,所有的一切都真实地发生了。凌寒想不明白的是她的生活原本很平静,怎么一夜之间就被彻底颠覆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想了很久也想不通。
从左蓝的言语中,凌寒能感觉得到左澜对梅天东的埋怨,可这不是梅天东的错啊。梅天东也是受害者。他选择不了他的出身和家庭,却要受他的父亲所累。凌寒打心底里怜惜他。无论将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凌寒都不会把这一切归咎于梅天东。
张律师和左澜都说还有希望,那就让她抱着一丝希望吧。凌寒闭上眼睛,眼角滚下一颗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