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伏在临亲王那差点被砸坏的棺材跟前,哭得好不难过,格外伤心。
殷九弦叹了口气,走到了她身边:“那个陈大元,是什么人?”
“是陈督军的儿子,平日嚣张跋扈惯了。”玉山哽咽着,“爹,都怪女儿无用,竟让您在死后还遭此劫难!”
以往,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整个卞洲城谁见了她,不得和颜悦色,那些个纨绔子弟也从不敢招惹她。
可是自从临亲王府倒了之后,就连陈大元这种货色,也胆敢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想到这儿,玉山眼底划过一丝恨意。
殷九弦将她的神情变化,全都收入了眼底。
遇到这一连串的事情,就算性格再好,也难免会误入歧途。
“玉山姑娘,我今日过来,是有一些事情想问问你。”
玉山神情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模样:“九姑娘请说,我必定知无不言。”
“你这两日,可有见过秀儿?”
玉山昨日遇到了这么多事,已经自顾不暇,哪有时间去想这突然消失了的人。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随后摇头:“应当是回娘家了吧,她自从有了身子,便时常回去。”
“那你可知道,秀儿的娘家在什么地方?”殷九弦追问道。
玉山又是摇头:“这就不清楚了。我嫁入李家时,她已经在李尔身旁了,那时他们谎称秀儿是李尔的远房表妹。”
“我那时并未在意,还将秀儿当成小姑子。直到后来,她有了身子,那个老虔婆才说,秀儿其实是李尔纳的妾!”
玉山想到那些痛苦的回忆,眸子又红了红:“可怜我当时已经嫁给了李尔,无力反悔。”
殷九弦对于这些事,无言以对。
她连忙打断了玉山的回忆,拣重点的问:“那你是否知道,秀儿是怎么给李尔当妾的吗?”
“听说,秀儿以前在满江楼以色侍人,李尔花了他当初进京赶考的银子,将她赎回来的。”
满江楼!
殷九弦终于抓到了一丝有用信息,旋即点头道:“好,那你好好收拾残局。”
她刚拔腿离开,秀儿连忙追上来问:“九姑娘,虞公子今日怎么没跟你一同来?”
不知为何,殷九弦总感觉秀儿对虞凡过分关注了。
不过,她也并不在意:“他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玉山失落的点点头:“替我多谢虞公子,若不是他昨日出手帮忙,我恐怕是凶多吉少。”
她扫过一片狼藉的灵堂,“只怕是,连爹娘的葬礼都没法办。”
“嗯,会替你带到的。”殷九弦不愿与她过多周旋,冷冷扔下一句话,便大步流星的离开。
她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先不说别的,从前日开始,她也帮了玉山不少的忙。甚至就在刚才,若不是她擒贼先擒王,迫使宁彤彤带人撤退,指不定陈大元的人真要将灵堂砸个稀巴烂才肯离开!
可玉山呢?
连一句道谢都没对她说过,每次道谢都对着虞凡说。
胡思乱想着,她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满江楼门口。
此时还是上午,满江楼没有营业,只开了一道小门,时不时的有丫鬟小厮送昨夜留宿的嫖客出来。
殷九弦向看门的小厮说了来意,她很快就被带到了苏娘的房间。
此时,苏娘正慵懒的躺在贵妃榻上晒太阳。
说来也可怜,她虽是花魁,却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出满江楼的。
就连想晒晒太阳,也只有楼下和窗户两个选择,楼下人来人往的人多眼杂,她便只能在雕花窗棂前支起一张贵妃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