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码头
码头上,一群汉子正赶着独轮车将麻袋送到码头一侧,再将麻袋扛到一处垒叠起来。麻袋上均有红色“漕”字标记。几个管事模样的人正在检验核算麻袋数量,其中一人拿出锥刀刺向其中一袋,用手伸向破绽处,抓出一把黄澄澄的粟米,仔细用大拇指捻了捻,又把粟米放回袋里。旁边小厮立即上前将麻袋缝补好。
仓督询问道:“冯管事已验,无恙吧?”
冯管事将锥刀递给小厮,两手互拍了几下,拍掉手里的粟灰,点头回道:“无恙。那冯某就督促手下装船了。”
仓督拿过出仓簿,让冯管事确认后记录。
冯管事仔细看了出仓簿,拿出“齐”字号花印盖在上面,并签上自己的名号,押上自己的私樱
仓督收回出仓簿,满意地点头。
其后的仓漕拿出一份虎牢仓出具的单子交给冯管事,叮嘱道:“虽然冯管事详知流程,本漕还是要例行告知,凭此单才可入下一仓。还请冯管事验对单上粮种与数目是否对应。”
冯管事接过单子仔细核对一番,对二人行礼道:“属实。”
仓督说道:“那吾漕等告辞。祝冯管事顺风而行。”
“谢过二位大人1冯管事连忙行礼,送出几步,“冯某还得管着入船的事,等回船之时,冯某请诸位吃酒。”
冯管事身后的小厮跑到船下,朝着船上大喊:“船头儿,接货了。”船上有船手应答。
小厮又向码头上的其他人吩咐道:“把货搬上去。少了一袋,你们都别想活!听明白了吗?”
码头上的汉子纷纷回应:“是。”
码头远处有个简陋的茶寮,就是一对老夫妻搭了个茅棚顶子,卖些加了盐的茶脚沫子。三个大汉身着脚夫短褐打扮,席地坐在茶寮外的树下,关注着码头上的一举一动。
“六哥,漕船得发了吧?”关十七问道。
“嗯”,关六嚼着嘴里的草,一边说道,“你速去遣鸽信。”
“好勒1关十七站起身离去。
一旁的关十八坐到关六身边,也随手抜了根草,放进嘴里,一边问道:“六哥,你说把我们遣到这来,天天盯着漕船上货下货,有甚用啊?在洛都的东市码头上盯着不就行了。”
关六抬手拍了关十八的大脑门,拍得关十八抱头痛呼:“六哥,轻点!疼死俺了。”
关六嗤笑一声:“就你这怂样,还想和蛮子干?”
关十八一听,不乐意了,噌一下站起身:“和蛮子干,俺才不怕呢1
关六急了,瞪着眼对他低吼:“坐下!你横啥?嫌弃自己不打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