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朱椿,生于洪武四年,为明太祖朱元章第十一子。
因其喜好读书,博综典籍,容止都雅,因此在朝中得了个蜀秀才的名号,不过这只是明面儿上的,在背地里很多人都称他为酸秀才,因为这位蜀王实在是古板的很。
不过这酸秀才虽然难以相处,但却也是相对来说的。
蜀王这个人本身还是很好的,明太祖朱元章曾评价他称“孝友慈祥,极重情义”,因为他每年清明都会在除州祭祀郭子兴。
郭子兴是蜀王的姥爷,是其母郭惠妃之父。
“臣,见过太孙殿下,殿下福寿安康。”
双方相对而行,在正面遇上之后朱椿第一时间就下马行礼,而且行的还是规规矩矩的正礼。
不仅如此,朱椿本人一身冕服,整个人不管是穿戴还是礼仪都让人挑不出半点儿毛病来,但这对于朱瞻垶来说就感觉有些头疼了。
他是皇太孙没错,但也只是皇太孙,这蜀王朱椿可是他的十一爷爷,虽然这是礼制规定的,可要是真传出去了,那指定也会有些人说他这个皇太孙不近人情。
“十一爷爷快快请起,瞻垶是晚辈,当不得十一爷爷如此大礼。”
朱瞻垶连忙翻下马来,亲自搀扶着蜀王起身。
“殿下哪里的话,礼不可废,这本就是臣应该做的。”蜀王虽然是随着朱瞻垶的劲儿起身了,但手却没有放下来,甚至还一脸严肃地说着礼不可废这种话。
朱瞻垶的眉毛不由得不受控制的抽动了一下。
这些年不管是宫内宫外,不管是在成为皇太孙之前还是之后,他见过的大明藩王属实是不算少,因为每年祭祖的时候藩王都会亲自到应天府的。
只不过,细数大明的藩王之中,也就只有蜀王一个人如此刻板了。
在朱瞻垶被正式册立为皇太孙之后,其他的藩王们在见他的时候虽然都会见礼,也会在口头上说一声“殿下福寿安康”这样的话,但像蜀王这样严谨的还真没有。
就说谷王吧,他平日里连冕服都不想穿,更别说做到蜀王这个地步了。
“是是是,十一爷爷说得对。”朱瞻垶苦笑着接受了蜀王的说法。
他深知蜀王这个人你不能跟他对着干,不然的话他肯定会一套一道的说服你,最后再给你来一套大礼,最后不自在的还会是他自己罢了。
“从日子上来算,殿下自扎肥河卫出发后应该是没有怎么休整吧?不然的话也不会在这个时间到达胪朐河了,殿下是要随臣回巴尔斯合坦还是在前面不远处的乔巴山就地驻扎休息?”
蜀王从来都不是个来事儿的人,也不会那么多的客套,一上来就很是直接的说起了朱瞻垶休息的事情。
而且还一脸严肃的表情,似乎是在说朱瞻垶身为国储却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还是随十一爷爷去巴尔斯合坦吧,这草原的天气还是有些冷,之前在去扎肥河卫的时候还染了风寒病了一场,实在是不想再体验那种滋味了。”
说着,朱瞻垶还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胪朐河。
“这胪朐河好是好,但潮气也重,故地重游一番就好了,至于驻扎休息的话还是算了吧。”
“如此,那就请殿下上车,臣等带人在前面开路。”蜀王都没给朱瞻垶机会,说完就直接拱手一礼,转身离开,跑去前面了。
真给人一种他要去带路的感觉。
若是别的藩王也就罢了,但不管是朱瞻垶还是朱高煦朱高燧兄弟俩都知道,这话要是从蜀王的嘴里说出来那就不是客气话了,而是真的要这么做。
“唉……”朱瞻垶无奈的叹了口气,朱高煦和朱高燧二人也同情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侄子。
他们早在来这里之前就决定到时候尽量少跟蜀王接触,因为他们虽然都是藩王,但也是小辈儿,朱瞻垶还有个皇太孙的身份在那里摆着,朱椿就算是有不满也不会太过。
但他俩就不一样了,到时候怕是真的会被说教几番。
可别以为蜀王干不出来这事儿,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每个人的外号得来都是有缘由的。
当然了,人家蜀王就是耿直罢了,可不是真的傻,不然的话当初建文削藩第一个就得削他。
所以啊,总结一下其实也就是一句话:蜀王的确是古板没错,但也不真是那种穷酸儒。
人家的出身就让他大部分时候不需要太过注意这回事儿,真需要注意的时候人家也是会注意的,不过基本没遇到这种时候。
等到了巴尔斯合坦的时候天气已经微微暗下来了,而蜀王显然是早在出发之前就已经吩咐好了。
朱瞻垶一到巴尔斯合坦,朝廷派遣前来协助蜀王治理封地的官员们就过来一一见礼了,等他洗漱完了酒席就已经摆好了。
重视却不奢华,也不显简陋的酒席很符合蜀王的做事风格。
“十一爷爷,都是一家人,瞻垶也就不跟您藏着掖着,这次北巡是假,查探女真和瓦剌情况是真。”
朱瞻垶很是不喜欢这种太过严肃的气氛,席间就开始跟蜀王说起了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