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起轻功,直接去了午门方向!
如卫杰这边的事情,在紫禁外九门当中发生了四次,内八门发生了两次,刺蛇司基本都顺利完成,没遇到任何抵抗。
左应是值守督统中武功最高之人,所以便由卫杰来对付。
卫杰到了午门广场,就着寒冷的空气重重吸了一口。负手而立,喃喃自语道:“棘蛇司,除了我卫杰之外,还有谁有资格当这司将?倒要瞧瞧这位被大督帅与左督主选定的司将有何本领!蛇司将,你最好别让我失望才好,不然,我会亲手杀了你!”
他这样出神私悟,站立于午门广场不多时,便有大批玄衣,如同黑夜中的跳蚤一般,纷纷集中在了他身后。
总计二千八百棘蛇,像一个个定在夜间白雪之上的小黑点,安静立于午门广场,以半月这势,将卫杰供卫在前。
有总校尉冉计华走到卫杰身边,问道:“督卫,下一步做什么?”
卫杰台目,瞧着漆黑如墨的夜色,呼着沉白寒气,缓缓道:“白虎坊,迎接棘蛇司将!”
落音落,踏雪而不留痕,如暗夜挚电,飞掠而去。
总校尉纳闷,棘蛇司不是一直由左督主直领吗?怎么还会有司将?
但也不去多想,随手向后打了个手势,紧跟而去。
这一手势过手,二千八百棘蛇,便如飞蝗一般,在无声沉默中跟上。
他们像鬼,他们又像幽,他们行走于暗夜,又无声!
……
福安郡王府。
偏院。
用了很长时间,百晓生终于把最后一只鸽子喂完,拍了拍手掌,伸了伸筋骨,抬头瞧着暗夜中的雪景,一身轻松的由一个提着灯笼的值守伺候太监领着,从偏院内走出。
这个白衣书生,好像自来带着一种风流潇洒的气度,两条极其好看的乌黑胡须,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精神,走路迈出四平八稳的步子,都带着一种出尘之气,给人的感觉,如同一个浊浊尘世仙。
走出院子之后,百晓生随口问了一句:“自在下来京城到如今,却不曾拜会过郡王殿下,不知殿下今日可有空?在下想与殿下一晤。”
那太监有些为难的道:“白先生恕罪,自去年腊月时,殿下便已不在府中,至于去了哪里,奴婢并不知晓。”
百晓生微笑点头道:“未想胜,先虑败,君子不立于危墙。看来殿下是打算若是今次夺位不成,逃出去之后再来一次东山再启啊。不错,不错。却不知那伪造继位诏书的精细活做的怎么样了。”
太监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想着,这位白先生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可你这样说了,咱们这些当下人的真真还是不敢听的。于是装着不带耳朵,沉默无语。
便在这时,又有一个太监走来,到了百晓生的面前,躬身将一封书信递过来。
百晓生随手接信,打开看了之后,微笑问道:“姜先先在哪?”
那太监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回答。
百晓生也不在意,举着手中信件左右摇了摇,道:“告诉姜先生,对方出招了,王休北的聚点已然被对方探知,此为‘星火燎原’之法,以一个聚点而扩散全局。这是典型军谋的应对之法,稍有不慎,将会满盘皆输。这不是一堆江湖侠客就能应对得了的,若姜老前辈还是信不过在下,那在下只好告辞了。其余的事情,将与在下无关。”
说着话,便不再理会,直接向着府外而去。
那传信太监赶紧叫道:“白先生留步,姜大侠正在内院等候!”
百晓生,停步,转身,微笑。单手轻展,道:“还请引路。”
太监松了口气,心说那位姜大侠还真是多此一举,直接将这位白先生请过去不就得了,为何还要让自己演这么一出戏,这作派拿捏的,让人搞不清楚。
心里这样想着,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在前面带路。
一时三刻的功夫,百晓生便被领到了内宅的一处院子里。
这院子当中搭着一个足足十丈高的木台,姜寒雨站在高台之上,背手负剑,一身青布衣袍在夜色寒风中烈烈作响。
目光直视皇宫方向,隐有冷意。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白衣长袍的年轻剑客,风姿卓然,灼灼不君。正是他的徒弟,藏剑山庄少庄主,游龙生。
姜寒雨感知到百晓生的到来,身姿依旧不动,直接郎声说道:“白先生,可否上来一叙?老夫心中多有疑惑,想请白先生为老夫解惑。”
下方的百晓生自无不可,微微一笑,轻展衣袍,缓步登上高台。不一会儿功夫,便与游龙生并列,站在姜寒雨身后。
姜寒雨呼出一口白雾,道:“此处临高,比之紫禁城墙还要高出两三丈,大战发动时,可细观战局。”
百晓生摇了摇头,气定神闲道:“太高了,会有不胜寒之感。”
姜寒雨似是并未听出他言语中的双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有时候,人的野心总是在不断扩张。老夫当初答应董伯爷谋这夺位之事,只是想了结一番年轻时与他的情份。却不想,越陷越深,发展到如今这般局面,已然是身不由己。”
“这些年来,收拢了将近三万人的习武之士,秘密潜藏,这些人中,有三百四十八家近年来被玄衣逼的走投无路绿林赤眉,两百多家与玄衣有刻骨之仇的北五省帮会,在这其中,一流高手近两千人,二三流不计其数,更有十八位宗师前来相助。”
“如此之多的武林中人齐聚于此,有时候想想,老夫都觉得害怕。因为这些人有大半是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才被招揽而来,若是此次夺位不成,老夫将是这武林中的千古罪人,老夫担罪不起。而更让老夫感到害怕的是,为何这天下,近几年会出现这么多高手?”
“八年前,李寻欢与龙啸云二人在边荒之地一场好杀,已然算是将这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杀的元气大伤,那时老夫总以为,要过上好些年才会恢复。而四前年,神刀堂与魔教在关外大漠一场大战,死伤者不计其数,让整个武林为之色变。都认为那是自大商立国以来,武林中最大的一次火并。”
“然则与今日之局势相比,神刀与魔教的大战,却又显得微不足道。老夫在想,为何才过了短短几年时间,江湖上便出现了如此之多的一流高手?更有不少人物,这几年来纷纷晋升宗师。就老夫所知,几年前,这大商天下的宗师,算上已然隐世不出的,也不过近百人罢了。”
“原本一个人便可镇压一个小国的宗师,如今倒是显得有些不值钱了,就好比我这徒弟,短短两三年,便已踏入宗师,按老夫原本的想法,他应该还要四五年才会有今日之境界。这其中缘故,老夫甚是不解,同时又觉得无比恐惧。有道是,月满则亏,难道说,天下武道,会迎来一次大变之局?”
说到这里,姜寒雨转过身来,向着百晓生轻轻一笑,问道:“白先生,你是诸葛神君的徒弟,江湖中有传说,诸葛神君算无遗策,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寻龙点穴,命数奇门,医补星相,无一为精。神君既然传衣钵与你,想必你也太不差,却不知能否为老夫解惑?”
百晓生微微摇头,道:“不能。”
姜寒雨奇问道:“为何?”
百晓生道:“因为,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姜寒雨遗憾,道:“看来,今后老夫少不得要亲自去拜访神君了。”
百晓生轻轻一笑,道:“怕是要让前辈失望了,只怕姜先生再不会见到他了。”
姜寒雨问:“这是为何?”
百晓生道:“因为他已经死了,自然没办法为前辈解惑。”
姜寒雨惊奇,不可思议的看着百晓生。
百晓生接着道:“雪鹰前辈猜的没错,那骗子是被在下算计死的,在下初出江湖时,便是借着他的名头混饭吃的,所以才会有《兵器谱》一册,为在下成名江湖之作。”
游龙生听到这话,冷笑不已,缓缓将剑抽出,道:“真没想到,闻名天下的百晓生,竟然是欺师灭祖之徒,看来游某今日倒是要为这正道侠义,除去你这败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