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班家七郎被人绑走,班安镜带着他的“少年帮”差点将整个京城市井给揭开了盖子。若非最后挑到了硬骨头,七派八帮中盐帮的势力,差点让盐帮舵主冉永杰给打死,还不知他能干出什么无法无天的事来。
其后班七郎被净安侯家救出,得知是丐帮所为,班二少不顾自己伤没好,领着“少年帮”的人见到乞丐就打,遇见丐帮就杀,死在他手里的人也不在少数。
只是近几年倒是消停了,许是长大了吧,也少了那混不吝的性子。但即便如此,京里街面上的人,也很少敢惹他。
班家三姑娘,班秀菁,是个温婉贤淑的好女子,诗词歌赋,女红针织,无一不精。跟净安侯家的二夫人林诗音是手帕交,听说她嫁给了刑部尚书严本初的谪家长子,那媒还是二夫人作的呢。
只是这三姑娘太过知礼,很少参与贵妇们的交际罢了,所以名声也就不怎么显。
四姑娘名叫班秀文,名字叫的文气,但却是个泼辣大气的性子,自打班家二老年岁渐高之后,班家的生意便全都由她来打理,而且班家上下,无一不服,都觉由她来继承班家的家业才是最好的。
不过可惜的是,班四姐如今已经十九岁来,却怎么都嫁不出去。不是说她模样生的不好,主要是她的眼光太高,曾经放出话来:“想要娶本姑娘,非大帅大将大丞相之才不可。”
这一声叫嚷,让许多商户家的子弟望而却步。
有小道消息称,原本净安侯家的二夫人想要把这位班家四姑娘说给李三郎,但最后好像是因为年岁不匹配的关系,放弃了。
班家五公子是个读书人,名叫班安高,前两年殿士,以十八岁的年纪,得中进士及第,如今是从六品的翰林编修。
班六爷班安玄,自小好兵法,一身武艺当也不俗,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听说自己买了匹马,提着铁枪,也不跟家里打招呼,跑到边关去参军了,这些年来都没什么消息,许是战死了吧。
百姓们自然不知道,经久没有消息的班安玄,在‘铁苍军’中,如今已经混到了参将的职位。
至于班家七公子,班定,班安沉,那才是最厉害,最威风,最有出息的一个。少小年纪,一身武功通玄,与“绝公子”李知安是八拜之交的弟兄,时任玄衣司将,江湖人称“九绝手”,威风八面,一时无两。就算京里的勋贵高门,见到他都要叫一声:“七爷”。
班家一门,在京城当中也算是显赫门眉了。班老太爷与班老夫人原本只是药行的小买卖家,又哪里会想到,这才六七年的光影,自家的家业竟然会扩展到如此地步?不比高门贵府相差半分。想来,梦里都会笑醒吧。
而如今,钱东家的铺子上,那伙污烂人听到了班二爷这般说词,又哪里还敢再闹事?
一个个灰溜溜的走了。
班二爷的这翻话,自然也都被这伙泼皮通知给了其他人,污烂混混们自然也不敢再来闹事。
钱东家是个老实人,老实人自然会知恩图报。自家家业小,也不敢去攀附班家这样的大宅门,便也只在年节时期问候一声,顺便带点小礼物过去,讨班家二老的欢心。
这也都是平常的人情走动,不当什么事的。
但是,谁又会知道,老实巴交,带些窝囊气,见人便说好话,恨不得跪在地上的钱东家,钱不出。
竟然会是八大帮丐帮帮主的堂弟!
钱氏皮货行,自然也是丐帮的产业了。
只是如今的丐帮,却由绝公子李知安说了算。
帮主钱不回以及几个残存的长老,如今正在秋名山上养老。
正月十四时节,大雪纷纷的时候,钱氏皮货行早早便已关门歇业。
钱不出,钱东家在最后落了锁之后,也坐着马车离开了,去往自家在玄武坊买的宅子。
铺子里只留下两三个职守的伙计,便再没有其他人了。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这铺子存货的第三重院子之后,依旧还有一重四面围墙,没有大门,也没有小门的院子。
这院子里只有一间小房子,房子内如今亦是漆黑一片。
只是有间或有一群身穿玄黑色衣着的人,来来往往于这小房子之内,显得有些忙碌。
这些人都是高明的把式,蹿房越脊没有发出任何响动,更不可能惊醒左近邻居,一切都是在沉默无声中进行。
在这小房子之下,有一座不为人知的密室。
密室四通八达,灯火通明,宽广非常,总共有七隔十三间。
在一间最宽敞的暗室内,青花司督卫,唐开山正在处理来往的消息与信件。
唐开山皱着眉头,将一份文件批完之后,随手交给旁边的玄衣,说了声:“加密,送到紫禁,亲自交给左督主。”
玄衣令命,将文件揣在怀里,一言不发的离开。
唐开山等那玄衣离开之后,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右手有意无意的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那条崭新的伤疤。
一边的长鸣司督尉姜落尘叹道:“近日以来,这还是第一封要送到皇宫的密件,唐花子,可是有什么重要信息?”
唐开山闭目摇头道:“你是来监视我的,其他的事情你别问。”
姜落尘笑了一下道:“咱们是同期,又是同僚,更是朋友。难道非得让我像李长生那样对你,你才会舒服?”
唐开山无奈,睁开眼睛道:“那是关于玄兔的文件,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不过是查清楚了玄兔中被杀的那些人的尸骨,如今到了哪里。”
姜落尘心头一紧,问道:“在哪里?”
唐开山道:“都被他们烧了,七十二人,无一存活。昨日午间时,骨灰被洒进了青草河。”
唐开山说的平平淡淡,可是姜落尘却双目发红的问道:“他们这是要挫骨扬灰吗?何其歹毒,连尸体都不留下。”
唐开山摇摇头,道:“别说是那帮隐姓埋名,鬼都不知道是谁的兔子,就是你我,落到他们手中,只怕也是一样的结果。尸骨无存,挫骨扬灰,在唐某人看来,也就那么回事,你又有什么想不开的?”
姜落尘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道:“说的不错,倒是我小心眼了。当了玄衣,生死都在其他,只要千里寨的碑上有名字就行。”
唐开山摸着脖了上的疤痕,轻轻点头,也不多言语。
沉默一会儿之后,姜落尘好奇的问道:“花子,你知道兔家司将是谁吗?玄衣各司都有司将,唯独明断,玄兔与幽明没有司将。近来听说,明断也有了司将,我比较好奇,玄兔与幽明的司将是谁?”
唐开山笑道:“不知道,别说你我不知道,就算是你我的顶头上司,众位司将们也不知道。估计啊,除了至尊爷,大督帅以及总参与二位督主之外,没人会知道。你还是别在我跟前打听了,虽说青花司里,我家梅将主不管什么事,大多都是由我来负责,但有些事情,我也没法子打探清楚。”
说到这里唐开山笑道:“长鸣督尉姜落尘,在职守其间向青花督尉唐开山打探玄衣机密,唐开山将会俱实上报。”
(还是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