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把公鸡接过来,说,“您别回家做饭了,就在这做,让温桐帮帮忙,我把语保组几位老师,良载阿公,成才舅舅都喊过来,中午一起吃个饭。”
又问,“建功在吗?在就一起过来,我把竹峰姐夫也叫上,他们也是难得能碰上,正好喝一杯。”
孟桂花说“建功上山了,我打电话给他。”
刘建功一个月有两天假。
当然,除非有事,这个假他是不请的。
不过,这两个月,刘建功把假请满了。
他租给孟时的梯田,生产队抽签抽到的时候,就是茶山。
不过都是些野山茶,加上他十来年没收拾,现在只能算杂木。
所以,他每个月请假两天回来,上山把那些茶树都挖了。
这些孟时是知道的。
孟时喜欢这种良性的互动,便想喊上他一起吃饭,也正好赶上他回来。
给陈竹峰打去电话。
陈竹峰说去接上琳姐和小桥就过来。
孟时和年哥聊了聊从季红婷那里学的摄影技巧,又打听了语保组的进度。
没多久,陈竹峰开着他的长城汽车来了。
车门一打开,因为降温,穿的有些厚,显得圆滚滚的小桥,张着手,仰着头,迈着小短腿,倒腾着小碎步,哒哒哒的对孟时发起了“冲锋”,嘴里还喊着“jj~jj~”
孟时笑得嘴巴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伸手抄住丫头胳膊下面,一把举了起来,呼呼的转了两圈。
丫头高兴坏了,等孟时把她抱在怀里,吧唧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亲完又害羞地把头埋起来。
孟时便用下巴摩擦她的头顶。
小丫头蘑菇头长了一些,从耳朵边往后抓起来,上面半截用带花的头绳扎了个小揪。
她可喜欢这个发型,怕“jj”给弄坏了,不躲了,双手护着头,小脑袋往后仰。
孟时顺势在她脸蛋啄了一下,然后学她的样子,把头栽到她脖子后。
丫头抱着他光溜溜的脑袋,对妈妈咯咯笑道“jj害羞啦。”
琳姐白了孟时一眼,又看着他的光头笑,“小舅舅现在是和尚,不能抱小桥。”
她伸手去抱桥。
桥搂着孟时的脖子不放,说“jj不是和尚!”
陈竹峰说,“他都没有头发,就是和尚。”
桥气鼓鼓的对他说“jj不是和尚!只是和爸爸一样,秃了!”
孟时和陈竹峰对视一眼,说“小桥的爸爸是秃了,呜呜呜。”
“我找刘建功去了。”陈竹峰脸都黑了。
这棉袄漏风……
桥在孟时怀里扭了一下,很认真的说“jj,jj,我先下去。”
孟时问“干嘛?”
桥不说要干嘛,只是说,“先下去。”
孟时蹲下,一松手,丫头“哒哒哒”往厨房跑去。
进屋的门槛有丫头小腿那么高,孟时看温桐伸手把她抱进去,便停下了脚步,转头问琳姐“厂里生意怎么样?”
琳姐看着在厨房忙活的温桐,说“一般,你姐夫准备转行做热水袋,就是那种外面有毛绒玩偶的。”
孟时点点头,“我把小鱼、小桥那些钱投我电影里了。”
“什么她们的钱,你弄那些你姐夫可不高兴,嫁妆哪有舅舅给赚的。”琳姐拧了孟时胳膊一下。
“娘亲舅大,给外甥女攒点钱咋了嘛。”
“那叫一点钱啊,把你姐夫愁的头发都要掉光了。”
“他愁什么。”
“他想小鱼,小桥的,不比你少。”
“头发掉完算数。”
“怎么说话呢!”琳姐拍了他一下。
温桐抱着桥跳出门槛,把她放下。
“jj,jj~”
小丫头跑着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块黄黄的东西。
跑到孟时跟前,拿东西那只手放在后面,另一只手举起来招啊招,说“jj,你下来。”
孟时很听话地蹲下。
桥把藏起来的那只手,放在他头顶轻轻的擦。
孟时感觉头皮一凉,缩脖子一瞧,丫头手里是块去了皮,切的方方正正的生姜。
他瞪了一眼已经笑的靠在门边上的温桐,抱起丫头说,“谁教桥的呀。”
桥说“我看爸爸这么弄的。”
孟时笑道“jj没秃,过一段时间就长出来了。”
桥大眼睛眨巴眨巴,说“爸爸也是这么说的,我没秃,没秃,会长出来的,鱼说他骗人。”
丫头一脸——jj不要骗我啦。
孟时哑口无言。
只能默念清者自清,同时在心里大骂陈竹峰——
早晚忽悠你去快手给老头表演爆头八爪鱼!
……
陈竹峰出了院子没多久,就遇到正往回走的刘建功。
他猛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问“不是说你在山上?这么早回来。”
刘建功随手把斧子放在路边的干草垛上,给陈竹峰递了根烟,说“洗个澡,换身衣服,不早了。”
陈竹峰点了烟,说“你现在夜里弄自家老婆前,洗不洗澡。”
刘建功知道陈竹峰这人嘴里骚话一套一套的,自个嘴笨,说不过他,索性不搭理他。
陈竹峰问“听说,国庆那会,青华的教授带刘夏去首都了?”
刘建功乐了,但是憋着,好似不经意的说“杨教授昨天给我来信息了,说今天孟时给刘夏拍的电影,正式展出了。”
陈竹峰问“什么电影?哪里展出?”
“电影名叫《流夏》,影展叫‘初’青年影展,孟时入围了【惊人首作】优秀处女作长片特别展映单元,孟爷,您不会得老年痴呆了吧,我这两小时说五遍了!”
江由背着包,举着相机,跟在孟愈远后头从西宁西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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