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准备让人来换门锁,邻居就出来了,看着车里依旧昏睡的纪南乔,那人眼中满是担忧,“南乔这是怎么了,还是之前吐血的那个病吗?这是快不行了?”
邻居一句无心的话却惹得陆宥言心口直跳,“她没事,已经治好了,我带她回来这边休养一段时间,她念旧。”
“那,那你是?”崔丛云看着陆宥言再次出声问道。
“我是她丈夫。”陆宥言还是礼貌地应道。
“哦,丫头都结婚啦,我们都不晓得,两年前回来那次,她几个出差回来的叔伯看到她昏死在血泊里,可把我们吓得不轻,后来听说陆家老爷子来了才给她接回去的,我这心里一直挂记着,也不知道她好点了没,现在看到了,倒是也安心了。”
崔丛云就是一个寻常的农村妇人,耿直又话多,有什么说什么,此刻见着南乔这样回来,她自然是止不住话头的。
只是她没想到她寻常唠嗑一般的话听到陆宥言的耳中却在他的心底掀起滔天的巨浪,搅得他不得安宁。
两年前,就是他接了于芷彤割腕的电话之后丢下她离开的那次吧。
那会她就已经知道自己患了肺癌了,只是一直没有说出口。
陆宥言情绪闷闷的,没有接话。
但是崔丛云却是打开了话匣子,接着出声道,“当时医院说她病得厉害,要交费,我们看着她手机里存的四哥,打过去好几个电话,都被挂断了,你现在是她丈夫了,以后见着那个四哥真的得好好说说他,这心肠也是真够硬的。”
“你说要是没事谁大半夜这么连着打电话?他就是能一个都不接……”
“……”
陆宥言觉得崔丛云此刻的这番话就像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地剜在自己的心口之上,后来她再说些什么,他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麻木地跟对方打着招呼,然后带着纪南乔走回到屋内的。
找了人过来简单收拾过之后,陆宥言就抱着纪南乔上了楼,回了她以前的房间。
南城这边的老宅因为长时间没有住人,所以看上去其实已经有些破旧了,但是简单收拾过后却依旧还是很温馨的。
尤其是纪南乔的房间,布置的很是温馨舒适,看得出来当时纪霖是花了心思的。
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纪霖是真的宝贝的。
如果不是萧正山的私心作祟,如果不是他因为一时贪念而害了她的父母的话,他的南乔原本也该有个快乐而温馨的童年,被爸妈当作掌上明珠一般地捧在掌心之中,而不该过着那样寄人篱下的日子,不该承受那些她本不该承受的恶意。
如果不是父母早逝,她也不用在他身边委曲求全……
陆宥言看着依旧还在昏睡之中的纪南乔,想着崔丛云刚刚说的那番话,心口痛得有些发懵,眼眶一阵酸涩,急忙别过了头去,稍稍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