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永久看着越走越远的那几个人,似乎还有些难过,李焱就劝道:“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他们也没拿你们两口子当回事儿,断了就断了吧。”
我那个妹妹,还没敢动手呢,这不也说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了吗。亲人之间的感情,一旦有了裂痕,想要修复,太难了。
都是李恺那个小兔崽子搞的事情,乱弹琴,回去必须收拾他。
这时候有人上前询问王永久,什么时候认了这么“孝顺”的干亲,王永久瞠目结舌的正要胡乱解释,李恺过来给大家讲了个“故事”。
愣子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一个人到处流浪,有一次连着三天水米没进,饿晕在路边。正巧被万小茹碰到,万小茹看孩子实在可怜,就给了他两个馒头,算是救了一条命。愣子缓过来后,感激万小茹的恩情,执意要认作干妈,说以后混好了必有报答。
这不就报答上了嘛。
“故事”很符合大众的正能量认同,愣子知恩图报,万小茹好人有好报,人间总有真情在。
众人皆大欢喜,甚至簇拥着愣子嘘寒问暖,告诉他不能自暴自弃,要走正道,努力就会得到肯定和认可,国家的未来就是靠他们这些“有志青年”。
愣子有些不知所措,陪着笑脸敷衍着,哀求的眼神不时地看向李恺或者李刚。
李恺再次过来“解救”他,让热心群众们以“丧事”为重,不要过度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于是大家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丧事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
王永久跪在灵前,不时的发愣。
虽然这么多年来,自己和家人一直被父母嫌弃,被哥哥姐姐家欺负,类似今天直接动手的场面,以前也出现过多次。
但无论如何都是一家人,父母也不容易,难免一碗水端不平,总有吃亏的,有占便宜的。现在父母不在了,哥哥姐姐家经过今天的事情,怕也不会再有往来,以后除了媳妇和儿子,自己再也没有亲人了。
难过说不上,失落还是很多的,毕竟他始终觉得,只要自己家忍辱负重,任劳任怨,付出多一些,总有一天会得到“亲人”们的理解,会让他们感到愧疚的。
现在没有机会了。
李焱远远看着王永久,很理解他的心情,就在不久前自己也经历过这种迷惘、失落甚至阵痛,虽然两人受到的“伤害”并不类同,但结果差不多。
都是李恺这小兔崽子,这事儿就不应该这么办。
李焱再次确认儿子的“罪责”,决定晚上一定要教训他。
“李工,纸活儿送来了,就要了俩花圈,那个……钱……”一个“络腮胡”站到李焱身边。
“嗯?账上没钱了?”李焱问道。
“络腮胡”是接替李焱的“红白理事会”现任副会长,以前操持红白事都是跟着李焱忙活的。
“永久总共就没拿出来多少钱,他们家哪儿还有钱啊,原想着他哥哥姐姐来了能支援一下呢,谁成想……这纸活儿已经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白事儿上不摆俩花圈,实在是……还有这吃桌,还摆不摆了,按什么标准摆,哪儿出……钱。”
“络腮胡”吞吞吐吐的一番话,中心意思就是,没钱了,接下来的事儿怎么办。
李焱摸了摸胸口,内兜里有一千块钱,是刚才苑铁柱悄悄交给自己,是李恺让从店里借支出来,说李焱一会儿要用到。
唉,这臭小子。
“走吧,过去和永久商量商量。”李焱对“络腮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