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感觉他说话、办事什么的变得特成熟,逻辑性强,想事情也想的深……还有他以前也给我讲过数学题什么的,但现在给我讲题,讲的特清晰明白,感觉比老师都厉害,一听就懂,还能让我举一反三;还给我们出了一些题,比考试题都难,但是按他教的方法解题,又能迎刃而解……还有,他以前特不喜欢学布列语,现在不但认真学,而且提高的特快,十几天提高30多分……然后他就年级第一了。”周磊抬头看了看父亲,“还有就是他的眼神,他看我们的时候,就像……就像……就像你现在看我的样子。”
“哦……”周海忠没有急着回答儿子的问题,思索了一下,然后笑了。
“我觉得吧,是这样的。首先说学习的事,李恺的成绩一直都非常不错吧?”
“嗯,他以前一直都是年级第二,数学从来都是满分,别的学科也基本上都是年纪第一,除了布列语。”周磊点点头。
“所以呢,这是你们看到的,你们看不到的,是人家的努力,可能你们学习的时候人家在学习,你们玩的时候人家也在学习,甚至你们吃饭的时候人家还在学习,付出的努力多了,学习的时间长了,自然会醍醐灌顶般的融会贯通,会发生质的变化。而布列语,你们总共才不过学了一年半,知识量很大吗,你也说过,李恺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只要想通了,认真学了,成绩追上来很难吗?至于原来不喜欢现在变得喜欢了,这就不是个问题,你也说了,要不是因为布列语拉分,他早就是年级第一,他想拿第一了,哪怕原本不喜欢的,也必须要喜欢了,何况对他来说,增加这点儿学习量的压力远比不上总是考第二的压力。”
“嗯……”周磊咬着筷子,点了点头。
“再说第二点,你觉得他变成熟了,可我记得你不止一次和我说过,李恺是个明理懂事的孩子,做事情有条理、有分寸,在你们学生里很有威望。人总是越来越成熟的,你看到的是他有了很大变化,其实一切都是潜移默化的在变,你现在感觉到的,其实在昨天、前天、大前天,都在逐渐变,只是你没有用心体会,没有总结而已。”
“奥……”
“至于你说他看你们的眼神,我是这样理解的,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先,为先者可为师,为师者自然而然就会产生一种俯视旁人的心态,他把你们当作朋友,主动帮助你们,引领你们,看着你们有了进步,跟上了他的步伐,自然是满意……欣喜的,你应该是混淆了感觉。”
“哦……”
“这是我理解和认为的,我觉得应该是这样。不然呢,他昏迷时候让神仙入梦了?被鬼怪附体了?有祖宗显灵了?这不笑话吗。”
“呵呵……”周磊想了想,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对李恺父亲有一些了解,是个很优秀的人,做人做事都很有原则,他教育出来的孩子,应该不会错,你可以跟他多交往,多请教,尤其是学习和生活态度上。”
“我知道了。”
周海忠抬起手看了看表,“我要去开会了,中午饭你自己解决,我和你妈都回不来。”
“好嘞。”周磊起身帮父亲拿过公文包,送他出门。
从村口到李前进家需要走上六七里,经过大片麦田和村庄。倒底是年轻人,李恺小哥儿俩也不犯愁,下车拎着包说说笑笑的向村里走。
安城市地处平原,脱离开太行山脉,其余的地方都是平坦而肥沃的土地。
田地里的麦苗被遗留的残雪覆盖,一片黑白相互渗透的颜色中露出点点绿痕,彰显着倔强的生机。一群麻雀组成“锋矢阵”从田地上空呼啸而过,然后栖息在路旁的杨树上自顾自的叽叽喳喳。李恺大喊一声,群聊的麻雀骤然失声,然后集体轰然而起,在半空中盘旋一会儿,又重新选择一颗杨树落下,再一次进入群聊状态。田地里没有人在忙碌,灌溉过最后一遍冻水,今年的农活儿就已经圆满结束了。
进入民居区,才能看到人们聚集在背风向阳的地方,有的在编笤帚笸箩类的用具,有的在织毛衣或缝补衣物,大多数倚靠着墙或树闲扯,呜呜啦啦的。
李恺边走边给常大龙介绍沿途的标志性“建筑”:“这里是个小饭店,手艺还不错,尤其是炖鱼,入味酥骨,鱼刺都可以嚼着吃,比‘胖三儿’做的都要好;那间是小卖店,油盐酱醋和一些日用品都可以从这里买;旁边那间屋子是烙大饼的,五毛钱一张,也可以用粮食换,麦子一斤半换一张,面粉一斤二两换一张。想吃馒头就要往里走了,没在这条街上,看那个胡同了吗,从那里拐到另一条街上才有,理发店也在那条街上。对了,你记住现在走的这条街,每个月的初四初七、十四十七、二十四二十七,这条街上都有集市,很热闹。我说的日期都是指阴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