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疼痛感也太真实了吧,自己40多年的做梦经验里,从来没有过这种真实的感觉。
梦境也不对,以往做梦,总是感觉有些虚幻,场景也是朦胧缥缈的,这次……
再触碰一下伤口,疼;摸一下铁管的床头,凉;下床用食指从案板上的罐子里沾了点儿盐放在嘴里,靠,真他妈咸。
咋回事咋回事咋回事???
李恺更懵了,脑子乱的像一团浆糊。
还得再确认一下,想了想,李恺打开门来到楼道里。
依旧是熟悉的场景,笔直的楼道,两侧都是一个个的房间。右侧房间的门边处,都摆立着一台老式的铸铁煤气灶,灶旁是液化气罐,也就是煤气罐。楼道正中,一面是水房,一面是向下的楼梯。
李恺打开自家液化气罐的旋阀,又在扣手处找出火柴,划着,再将燃着的火柴棍放到灶头上,扭开煤气灶开关,顺利点燃了煤气灶。
李恺慢慢把手接近灶头,微热,热,烫,疼,我靠……
清晰的灼伤痛感循序渐进的从手上传递到大脑。
“小恺,你干嘛呢?”一声疾呼传来。
李恺抬头看着跑近的人,是邻居纪阿姨——年轻版的纪阿姨。
“碍…没事儿……老师说火焰的外焰温度比内焰温度高,我试试差多少。”
“哎呦,我的傻孩子,外焰内焰都有好几百度呢,能用手做实验吗?傻不傻呀,烫到没有?我看看。”纪阿姨随手关了煤气灶,捧起李恺的手,一边轻柔的吹着气,一边仔细的端详着。
纪阿姨真年轻,白白胖胖的,脸上还没有一丝皱纹,头发黝黑锃亮。
“看看,都红了吧,还好没起泡。做实验找你们老师去,在家里皮什么。你妈说你醒了,让我看着你点儿,你这刚醒就开始胡闹,赶紧回屋,用冷水泡泡手。”
“谢谢纪阿姨,我没事儿,这就回屋,您去忙。”
“这孩子,真懂礼貌,赶紧回屋埃”纪阿姨乐呵呵的走了,她家的煤气灶上,蒸着馒头呢,蒸锅热气腾腾的散发着水汽。
李恺回到屋里,坐在床上,端详着手,不时地轻轻揉捏着。太他妈真实了,场景真实,画面真实,人物真实……视觉真实,味觉真实,触觉真实……这是怎么回事。
想着想着,李恺的脑子里,两个字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重生。
这不是梦,我重生了?
李恺起身坐到床边办公桌前的木质靠背椅上,拿起桌子角上的折叠台镜,和镜子里的人物对视着。干净的蓝色秋衣,鹅蛋脸,剑眉荔枝眼,倔强的寸头,略显消瘦的身材……这分明就是自己十四五岁时的模样。
侧头看到摆放书籍的木板台面上方的墙面,那里挂着一副挂历,画面是一个眼熟的女明星,右下角斜拉着印着月历:1990年1月。
我靠,真他娘重生了。
太玄幻了,李恺下意识的伸手在身上摸烟,试图用香烟刺激自己的思维。
没有烟。
对哦,如果是重生到1990年,自己还没有吸烟的恶习呢,自己好像是1994年高考前高强度总复习时开始吸烟的,那时候父母看到后,虽然反对,但也勉强默许了。
“嘶……”又碰到伤口了,李恺终于在记忆里导出了这个伤处的来历,这是*****最后一天,筒子楼前的上水管道爆裂,大面积渗水涌出地表,迅速结成冰,影响了交通。厂里组织抢修,挖掘地下管道时,自己站在沟边看热闹,一个相貌十分丑陋的小伙子挥舞着铁锨埋头挖土、铲土、扬土,结果一个不注意,扬土的铁锨正戳到自己的左腿膝盖上,记得自己当时吓蒙了,回家迷迷糊糊的睡了好几天。
“这个地方会留疤的……”李恺盯着伤口自言自语着。
“小恺,没事吧?”门被轻轻推开,纪阿姨探着头问,“抹了点儿药吗?阿姨那里有你纪叔叔存的獾子油。”
“没事儿,不用了,谢谢阿姨。纪阿姨,今天几号?”
“三号呀……一月三号,怎么了?”
真是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