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山庄安乐公主身边的侍女,全都有一个刻着莲花的赤铜腰牌。
晚秋的腰牌落水时不见了。
暮春和她的腰牌,也一起失踪了。
但李贞儿的暗格里,还有一块腰牌,这是她预备着送给丽氏的,只是,她后来病倒了,丽氏没有机会提升上来,腰牌就搁置了。
如今丽氏背叛了她,这块腰牌成了剩余,正好被她拿来一用。
主家得知是安乐公主的人,马上将她们往里迎。
李贞儿先问了主家的姓名,“你们家户主是谁?姓什名谁?家里租了庄上几亩地?”
主家打量着李贞儿的打扮,华丽的裙子,说话温婉中带着威严。
不愧是安乐公主的侍女。
“小人是户主,姓周,大名周喜顺,租了庄上四亩旱地,两亩水地,五亩果林。”
李贞儿翻找着契约书。
在一堆契约书里,找到了周喜顺的名字,核查之后,果然如周喜顺所说的,一共租了庄上十一亩田地。
每天往庄上缴多少租费,也写得明白清楚。
一亩地一年五百文,十一亩一年五两五百文。
以前,李贞儿不知五两钱的金贵,她高兴时,随手打赏庄上的仆人,就是一二两,三五两。
后来去了骆家,才知很多庄户家,一年的结余,也不过一二两的银子。
很多人家,甚至没有结余,收成勉强糊口,不去外借钱,已是谢天谢地。
如今看到周喜顺的契约书上,写着每年得往庄上缴租五两五百钱,李贞儿心中感叹,她随手一笔划了个数字,这一家子每年缴租的时候,该是多么心痛啊。
李贞儿将周喜顺的契约书拿回来,和自己的比对了下,一并交到他的手里。
“这两份,连同田地一并都给你了。”
周喜顺眨着眼,看不懂,“暮姑姑,这……这是为何?”
李贞儿道,“这是公主生前就安排好的,她说,她之所以一直病着,定是没有体恤自己封地的百姓,她不缺钱,却收着如此重的田税,实属不该。”
“……”
“你们的日子本就过得艰难,收你们几两银子,对她只是杯水车薪,但对你们却是举家之财,这些契约书和田地你们自己收着,从此,不必往庄上缴税了。若有人问起,就说是公主生前安排好的,将田地赠与了你们,你们拿出契约书给他们看既可。”
昨天她找出庄上备录的契约书时,已在上面全部写着“赠与”字样。
若是韦季衡敢来收税,庄户家拿着契约书,能到县衙门去告他假冒田主。
周喜顺这个四十来岁的农家汉子,虽然没有读很多书,只些微认得几个字。
他认出了李贞儿添加的“赠与”的字样,同契约书上的字迹是一样。
也听得懂李贞儿在说什么。
田喜顺大喜,拉着全家朝李贞儿和晚秋下跪磕头起来,“多谢恩人姑姑。”
晚秋上前扶起一家子。
李贞儿道,“不必对我行大礼,这是公主安排的,你们若要谢,就记着她的恩吧。”
“是是是,小人一家一定记着公主的大恩。”周喜顺又向李贞儿作揖。
他全家也同样对李贞儿和晚秋千恩万谢。
离开周喜顺家,李贞儿又去了其他庄户家。
和在周家一样,李贞儿同样将契约书给了庄户家。
几十户庄户,得到了赠与的农田果木或水塘,无不感激着李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