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寡人既然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不会为儿女情长所牵累,只是心里有些可惜”
“左骏,为君者,本就是不被天下人所理解的“
“是,老祖宗,我明白”
纳兰青锋看着眼前的纳兰左骏,曾几何时,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已经真正成为了一个可以扛起一国重担的皇者,这让他感到十分欣慰,一个国家的兴盛离不开一位能君。
“老祖宗,这次要是拿到了那至宝,那突破斩道之境应该不成问题吧?”
纳兰左骏看着老人如今气色这般好,精力更胜从前,心中不由得对获得那遗迹中至宝的把握多了几分期待。
到了老祖宗这把年纪,修炼的进步比登天还难,能精进一步,都意味着寿命的延长,也意味着纳兰皇族的江山又可以安稳许久。
而一旦老祖宗能到达那斩道之境,傲沧国便可以成为整个东域的霸主,甚至一统东域诸国也并非没有可能,想想他都觉得兴奋。
“唉,难说”
老人长叹一气,对于这个最最看重的后辈,他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纳兰青锋的话无疑给正在兴奋状态下的纳兰左骏浇了一头冷水,纳兰左骏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在他眼里,老祖宗是无所不能的,他一定可以的。
“老祖宗,这次我们都请了这么多强者,应该不会出意外的”
纳兰左骏的脸庞有些峥嵘,自己已经等待了这么多年,还有多少时光能让自己等下去呢?
“左骏,你的执念太重了”
纳兰青锋伸出枯槁的手按在了纳兰左骏的肩膀上,一阵凉意从纳兰左骏的心头传过,让他心神顿时冷静了下来。
“老祖宗说的是,”
有些失态的纳兰左骏抱歉道,见老祖宗没说什么,他又恢复到最初的样子。
纳兰青锋没有再看纳兰左骏,默默转过身去,一步一步走向了自己的闭关之地,那苍老的身影远远看去,随时都会跌倒一般。
从纳兰左骏记事起,纳兰青锋就一直守护着傲沧皇室,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岁月,这位老人苍老的让人忘记了他的时代。
纳兰青锋走后,纳兰左骏也自己回到了寝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自己等待了多少年了,一统诸国的梦想绝不允许化作泡影。
为了这梦想他付出了太多太多,他摸着自己脸庞上生出的皱纹,心中的急迫让他的情绪变得更加暴躁。
从他坐上皇位的那天起,一统东域诸国就成为了他的毕生理想。只有这般开疆扩土的丰功伟绩才能够配得上他,他立志要做那傲沧唯一的千古之君。
可是这人人安居乐业,歌舞升平的傲沧怎能支持他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就像没了牙齿的老虎,已然不再具有威胁。
为了打造属于自己的铁军,让傲沧重新接受鲜血的洗礼,唤醒深埋在骨子里的血性,他不惜暗中派人去毒害那西褚国的太子,惹得当时兵强马壮的西褚发兵攻打傲沧国。
当时西褚国如无无人之境,半壁江山沦陷,傲沧军民沐浴着鲜血的洗礼,在萧述寒的带领下,浴火重生,如同魔神在世,将西褚打的节节败退。
萧述寒能征善战,不光收复山河,还将西褚的半边江山化为傲沧国土,这让他第一次看到了理想实现的希望。
可是就在那一日,为大军践行的皇帝第一次见到了萧述寒的影响力,当他把宫内珍藏多年的美酒赏赐给将士们喝时,却无一人敢动,好在萧述寒发令,诸位将士才畅饮起来,
原本兴高采烈的他那日在军中不好发作,回来后在深宫之内摔碎了好多东西,这本应该是属于自己的铁军。
从那天起,每个深夜,他都会梦见自己被萧述寒所率领的大军包围,自己从皇位上被赶了下来,而纳兰皇族也是满门被灭。
看着平日内萧述寒对自己的恭敬,那份忠心耿耿,让他固执的认为,梦是反的,在朝着大臣看来,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背叛陛下的就是萧元帅了。
可是没想到,往后的每一夜,梦境一次比一次真实,终于他的心理承受不住,崩溃了。
那一日,他面目峥嵘,好似恶魔,下了那个艰难的决定,请老祖宗出手除掉萧述寒,亲生断送自己的理想。
至今还记得萧述寒死的那一个日深夜,他睡得的多么的安恬。
只不过以后的日子里,他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那个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天赐良将再也见不到了。
斩草要除根,可是面对那个孩子,他头一次有些羞愧的下不去手,放他离去。
没人可以理解他,偌大的言殿内他一个人静静的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终于一丝乏意上头,纳兰左骏轻轻睡倒在了地上,一小股细不可查的黑雾从其脑袋上冒出,又消散不见。
西褚境内,此刻国师府的地下深处,一个硕大的地下宫殿隐于其中。整个大殿之内黑漆漆的,不断有水滴从上方滑落,滴答滴答滴落的打在地板上,绽放出一朵朵水花。
在大殿深处,一位披散着头发的老婆婆坐在那里,整个人看起来油尽灯枯一般,苍老的不成样子。
在其枯槁的手中,紧握着一块细小的黑色碎片,那碎片虽小,可是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黑芒在其上面流转。
原本看似生机全无的老人突然睁开双眼,在远处看去,就好像是两个绿森森的灯笼挂在那里,头上凌乱的头发也都飞舞了起来,将那张白的看不到一丝血色的脸庞露了出来。
“来人,护驾!”
熟睡的皇帝被噩梦惊醒,大叫着,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透。
守夜的士兵快速的冲进来,发现皇帝陛下无恙,都松了一口气。要是皇帝陛下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的小命可不够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