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试发榜那日,不仅袁家的人早早就去等候,陆大老爷也派出了家丁去看榜。
这两家人都去看榜的时候,卫宴则坐在窗前读书。
沈秀一边调颜料,一边问卫宴:“留孩真的认识那两个字吗,我就怕他看错。”
“看错也没什么。”卫宴道,“名次已定,是你的终归是你的,别人抢也抢不走。”
相比沈秀这个局外人,卫宴表现得却格外镇静。
县试完全取决于县令老爷的喜好,如果左县令欣赏他的文采,那最好不过。但若是左县令不喜欢他的文章,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卫宴觉得自己已经尽力,至于结果,就看天意了。
沈秀却没有卫宴这么冷静,她一边心不在焉地调颜料,一边想着县试的结果,因此当门外响起敲门声的时候,直接吓了她一跳。
来人是曲桓,他看见卫宴在窗下读书,便笑道:“我就知道卫兄沉得住气。不像我这么没出息,早早就去县衙前等候了。”
“怎么样,榜单出来了吗”沈秀听说曲桓是从县衙而来,便赶紧问道。
曲桓笑道:“恭喜卫兄,得中榜首第一名。李夫子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该高兴坏了。”
竟然是榜首。
沈秀对这个结果既意外又觉得在意料之内,脸上很快就浮起了笑容,“真是老天保佑。”
卫宴得知自己中了榜首,只愣了一下,就稳住了心神,含笑道:“侥幸而已。”又问曲桓其他人的成绩。
曲桓道:“子文就排在卫兄你下面,要是不出意外,你们两个就是板上钉钉的秀才了。我呢,真是侥幸过了县试,就排在最后几名。”
县试的前五名,如无意外,一般都会通过府试和院试。所以曲桓才会这么说。
沈秀不懂得其中的原因,卫宴便替她解释道:“前朝时,只要在县试时取得第一名,也就是案首,不必再去考府试和院试,直接就可以晋为秀才。本朝虽然免去了这个规定,县试的案首照样要考府试和院试。可是私下里,案首如无意外,一般都会通过府试和院试的。”
沈秀这才明白,曲桓说的板上钉钉是什么意思。她当即喜笑颜开,这么说来,卫宴考上秀才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这个时候,留孩也回来了,他兴奋地喊道:“卫相公,我看到你的名字了。”
留孩还不知道卫宴几人已经知道了结果,兴奋地前来报喜:“卫相公的名字在最前面,我听人说那是案首。”
即便已经听曲桓说了一次,但是再听留孩说一遍,沈秀还是高兴得很,当即从荷包里抓了一把铜钱,硬是塞到留孩的手里,说是让他也沾沾喜气。
沈秀打发留孩去后,回头就听曲桓对卫宴道:“子文就排在你的下面,依着他的性子,恐怕是要别扭几天的。”
卫宴和曲桓都清楚袁子文的性子,平日里他就争强好胜,更不用说这县试了。一旦让他知道自己又排在卫宴下面,想必又会不舒服几天。
卫宴沉默了一下道:“这几天我们就暂时不要去找他了,等他冷静下来再说。”
如果这个时候前去找他,恐怕会被袁子文误以为自己是在显摆。
曲桓点头道:“你说的没错。那就过两日再去找他。反正离府试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等两天,再商议动身去府城的事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