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宴洗漱好,从外面进来时,沈秀正在灯下裁剪荷包。这做荷包的布料便是她从绸缎铺买来的那些碎布,这些碎布都是巴掌大小,刚好用来缝制荷包。
卫宴看见这些荷包的半成品,便想起了沈秀给自己绣的那只荷包。
他望向沈秀的眼里,便多了些温和:“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沈秀被他这一提醒,才想起来明天他要和卫父一起下田干活,肯定要早点起床,便把碎布收了起来,“马上就睡。”
新床很大,两人就像原来一样,各占一半,互不干扰。
第二天,天还未亮,卫宴就睁开了眼睛。他放轻了动作,一点也没吵到睡得正香的沈秀,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沈秀醒来时,已是天色大亮,杨氏已经做好了早饭。
割麦是个力气活,杨氏为了让爷俩有力气干活,一大早就开始烙白面饼子,足足烙了十几张才停下手,又用沈秀买来的精米熬了一大锅粥,还煮了十来个鸡蛋。
米粥盛在瓦罐里,白面饼子和鸡蛋装在篮子里。
杨氏一个人拿不过来,沈秀便帮着她一起把这早饭送到了地头。
远远的,就见卫宴挥着镰刀在割麦。
沈秀没来之前,还以为对方是个文弱书生,干活肯定不在行。可是来了地里才知道,卫宴干活很细致,割的麦子整整齐齐,比常干活的卫父也不差。
杨氏看着儿子自豪道:“老二从小就是这样,要么不干,要干就干到最好。”说完便招呼爷俩过来吃饭。
爷俩吃饭的时候,沈秀和杨氏也到地里割了会儿麦子。
可是沈秀拿起镰刀才知道,这割麦既是力气活也是技术活,她割了没一会儿就腰酸腿疼,而且还被杨氏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好在卫宴和卫父吃完饭就接替了她们,杨氏留在地里捆麦子,沈秀便一个人回了家。
这边三个人干得热火朝天,卫平却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干活,连个送饭的人都没有。
卫父和杨氏假装没有看到,卫宴则一直专心割麦子,好似没看到卫平这个大哥。
卫平几次想张口跟他们说话,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杨氏第一个不忍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卫父道:“这事你别管,就算老大再可怜,你也别插手。这家是他要分的,只有他对不起我们,没有我们对不起他。
再者还有老二呢,老二虽看着不言不语,可从小心里就有一杆秤。这次老大分家这事,肯定伤了他的心。你想让老二将来拉拔老大,这个时候一定要忍住。
老大受的苦越多,老二看在眼里才会有不忍之心,有了不忍之心,才会原谅老大,这可比你一遍遍说有用多了。”
杨氏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就听老头子你的吧。”
从这会儿起,杨氏便硬下心肠不去看卫平一个人干活,中午的时候,沈秀送来午饭,杨氏也没喊卫平过来吃饭。
杨氏不提,沈秀自然也不会提。
她今日特地从村里的屠户那里买了两斤五花肉,这两斤五花肉一半拿来做了红烧肉,一半做了肉丸子汤。
红烧肉和肉丸子,当然要配米饭才好吃。所以沈秀又焖了锅米饭。
她从篮子里依次取出饭菜,红烧肉和米饭的香味立时飘了出去。
卫平早晨就没吃饭,闻到那红烧肉的香味,肚子叫得更欢了。
可惜无人来叫他吃饭,卫平只好一边闻着红烧肉的香味,一边啃带来的粗粮饼子。
饼子啃到一半,卫平忽然听见陈婶子在地头喊他,“卫平,你快回去吧!你媳妇她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