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子芩出屋,对殿柱下的秋颜道:“秋将军,我家爷请您将衣衫送进去。他给您看看脸上的伤。”
秋颜微微一怔,犹豫了下,神医还记挂她脸上的伤,不由心中一暖。
昨儿夜里童寒一个字都没问她的伤,还差点打她的脸,并且逼她给宋家认错。神医和童寒不同。
子芩见秋颜犹豫,恐怕是有顾虑不愿意进御贤王寝居,于是又道:“爷他昨天心情很不好,喝醉了,要是有老朋友和他说说话也是好的。爷他好可怜,五六岁他母亲就抛下他走了,他实际特别孤单,又怕别人知道他孤单,素日都佯装开心呢。”
秋颜不忍了起来,也有心疼之感,便说道:“好的。我将衣衫送进去吧。”
秋颜来到微微掩起的厚重的木门,心里莫名紧张,神医的卧室,她以前有次误入过,那年沙场受伤得他所救,后来去军营中他药室为了感谢他救命之恩。
谁知他药室结构复杂,她迷路进了他卧房,黑灯瞎火被椅子绊了,摔在他床上一回,他那次以为她要爬床不轨,他那时或许觉得她品行不好,愤怒地将她轰了出去。往事不堪回首。哎。
她提了口气,便抱着锦盒走了进去。
屋内,仍有些暗。
从落地窗洒进些晨曦,窗子上悬挂着清透的纱幔,他窗子外面是一处假山流水,水池子里养着许多彩色的锦鲤,正在水中游动着。
秋颜没有敢往床边看,进来后,垂首看着窗外。
沧淼则自秋颜进来,便将因宿醉而赤红的眸子锁着秋颜,她穿着黑色朝服,没了花羽的帽子被她抱在手里,项顶一个丸子发髻梳理得分外整齐,清新可爱。
“神医,我来给您送外衫。昨儿夜里洗了,已经干了。”秋颜嗅到屋内除了有他身上的药香,还有颇为浓烈的酒酿气,她察觉到他的视线自床榻那边射来,她莫名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沧淼见她始终远远地立在那边,别开面颊不朝他看来,毕竟没有任何关系的男女,她一清白的姑娘进了他屋子,不合礼教。她明显害怕,他无所忌惮,睡了就娶。只是她,顾虑多吧。
他轻声道:“昨儿我饮多了酒,腿打软,可否劳烦将军将衣服递过来。”
秋颜心中猛地一跳,便抱着锦盒往床畔走了几步,然后伸长了胳膊将盒子递给他,“给...给您。”
沧淼颇为兴味地凝着她紧张的模样,倏地伸手攥住她腕子,连人带盒子拉至了自己身近,他的腿微微一收,她的腿侧便挨着了他的大腿。
“唔...神医。”秋颜突然被拉近,立时慌了。
他仅着里衣,领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解开了四五颗扣子,蜜色的胸膛肌理若隐若现。
她没有和男人有过肌肤之亲,突然的亲密让她的心跳得快要从口中跳出来了,她不由自主的将面颊面对着他,和他四目相对,才发现他眼底深红,有着喷薄欲出的她所不熟悉的涌动之色,她的腰身下意识往后撤。
沧淼将手抄在她后腰,纤长的手掌温柔地按在她后背,秋颜登时背脊也僵了。
“神医,我害怕......”
秋颜实话实说,但她小心收起自己的功夫,她不会再对神医动武的,在神医面前她心甘情愿变得温顺起来。
她自己也很诧异,和宋南玄可以厮打的不可开交,和童寒可以争吵的面红耳赤,但是在神医面前,她很听话。
“不必怕。我不会...勉强你。”沧淼声音很轻柔,安抚着她,“我看看伤。”
秋颜便别开眼睛,到底点了点头,他的视线落在她的眉宇和面颊上,还有领口下纤细的颈项肌肤。
“伤好了些了。和我过来,再涂些药。”
沧淼将手从她紧致的腰线挪开,官服料子不厚,她身子温热,温度透出来熨帖着他的掌心。
从她手中接过了锦盒,打开,自内取出他的衫子,披上,将纽扣一一系起,在秋颜面前系着腰带,如展示自己身材似的,将紧窄的腰身束起,和童寒比,我的腰...也不差吧,方才在她进门前,我解开里衣扣子,比童寒解多了三两颗扣子,我的身子,有逊色吗。
秋颜的面颊越发热了,我看见神医的身子了,蜜色的肌理出乎意料的…紧实。我不是有意看的……他扣子正好解开,我就不小心看了……然,他衣衫半解,还有他眼底的欲,是因为萱薏吗
沧淼去饮了二口冷茶,又在冷水浸了手,凉意使他稍稍冷静了几分,玩命似的恶性竞争啊,三十五岁,对手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竞争太激烈。
药柜在落地窗前,他打开药箱,取出跌打药物,而后,随手将他挂满衣物的衣柜关严,以免谎言被秋颜拆穿,随即眸子温温睇着秋颜。
秋颜没瞧见他衣柜内景象,他关门关得有些快,可能他衣服少,怕她看见他柜中羞涩,她脸上猛地一红,想为神医拿针线做女红,好害羞啊,就想想,想想而已。
秋颜缓步走到他跟前,温顺地坐在他身边椅上,将手搁在自己的膝盖,和神医在一处,心里好静,神医不会否定她,质疑她,说她不是那块料子。
沧淼以纱绸沾了些药物,便见她听话地等着他敷药,不由觉得好乖,毕竟他年长她十岁,她行为间带着稚嫩青涩,他觉得有趣,轻轻将沾了药的纱绸擦拭过她的面颊。
药水沾了伤口有些蛰,秋颜微微眯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