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清川将拳头攥的骨节发白,帝千傲字里行间将他措辞为一名供洛长安玩乐的男倌儿,显得微小极了。
他身为蜀国太子的尊严受到极大的侮辱,他难受地攥着心口衣物,一时说不出话来,男人,要脸,现在,脸没了。
洛长安心中不安,她没有勇气再听沈先生再说一次那些混账话了,后腰小痣,留种,共妻,荒唐至极!
她慌乱下将手搭在帝千傲的手背上,嗓子灼伤已完全恢复,嗓音软甜,“好人,你忙吧,我回宫带小孩了。受不住这...一而再的羞辱。今儿我多余过来。谁死谁活与我何干,我不如立时死了。”
帝千傲反手将她腕子攥了,见她慌乱无依不由升出怜惜,将手按她大腿上,使她复坐了下来,“朕既然让你留下,便心里有数。”
洛长安打量他一眼,又怯怯地将面颊转去一边了,毕竟不能坦然面对。
几位御前亲信立在风雨亭周候命。
康庄将腰带勒在自己的腰上,龙纹的!啧!...有点紧!帝君宽肩紧腰,我这虎背熊腰!
帝千傲支着下颌,颇为耐心地待着沈清川消化他那对男人极具羞辱的‘侍寝’二字。
沈清川终于抬起头,双目坦荡道:“我与洛长安,并没有肌肤之亲。”
帝千傲原轻敲在桌上的手一顿,小东西只是我一个人的,从心灵到**,都是我一人的。
洛长安心底里狠狠一撞,我没有脏...我只属于帝君一人,我...是干净的。
帝千傲不动声色道:“如何得知后腰小痣在右侧的她在你身子底下软声叫你‘沈公子’”
沈清川已经被磨平了反骨,当真帝千傲问什么,他回答什么,“沈某这二年一直寻机会找你寻仇,甚至考取功名,成了你的文科头名状元。那日时江渡头的画舫大火,我见你的...妻子从被大火吞没的画舫纵下了江水。我便自我的小船纵下江去将她救了。把她装进我的小船里。她脸被烧伤了,她喝了很多江水,肚子撑得都胀大了,瞳孔已经扩散,眼看就死了。我承认,我救人心切,隔衣按了她肚子让她吐出了水来。这是一次与她接触,二次接触,是在永定侯府鹅卵石旁棋室内,握了她腰一次,被她打了两巴掌。在我的别院她打了我一巴掌。三巴掌算肌肤之亲吗不算吧。”
洛长安闭起眼来,下意识摸上面颊,容颜已经复春,却忽而又觉得大火灼热,江水沁凉,那溺水的窒息感席上心来,梅姑姑死时的惨状历历在目!
帝千傲听着沈清川形容爱妻自江水中被救出时的模样,喝了很多江水,肚子都撑大了,瞳孔已经扩散,他心如剜绞,只觉自己取心头血也不能够弥补爱妻所受分毫。当然,三巴掌,算肌肤之亲,这一个月,是他所付出的代价!
沈清川继续说道:“我在暗中看着你,帝千傲,我看着你要冲进大火,我看着你心脉爆了,看着你口喷鲜血。我将她藏在我的小船中,我意识到这是一颗绝佳好棋。我多希望你暴毙当场!我当时犹豫着,是将她交给你,让你感谢我给我比巡抚更大的官儿,还是藏了她,让你痛不欲生!结果,你知道了,我选了后者!或许我该选前者,那样,兴许,你就真的信任我感激我,我还能有胜算!我走错棋了!走错了!”
“太后。司良。亡国太子。合起伙来,致朕与爱妻生离半年。”帝千傲颔首,“答非所问,沈清川!”
洛长安眼底已有泪意,她往口中放了一颗酸梅,试着将眼泪逼回去,都过去了,过去了。
沈清川明白帝千傲指的后腰小痣以及身下叫沈公子云云,“江岛别院,我有丫鬟,我命丫鬟照顾她起居,将她玉体各处特征位置记下告诉我。以备我...攻击你使用。在我身下叫沈公子,不过是我随口编排罢了。她稍微恢复些意识后,就不住地叫着帝千傲,叫着梅姑姑,叫禾儿风儿,我听着你的名字我有国恨,于是我用药喂养她,让她在浑浑噩噩中养伤,让她叫不出你的名字来。她挺可怜的,讲真,好可怜,她在浑浑噩噩中仍攥着她颈项中你给她做的发结不肯松手,结果她回来长安城第一天看见了你和新贵妃画舫游江,选那日带她回都,我的手笔。”
帝千傲眼睛红了。洛长安也是。沈清川!
“丫鬟。”帝千傲轻轻击掌,海胤便命人将一身着翠绿的婢女推至殿中,帝千傲将下颌抬了下,“是此人吗,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