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嫁前从妈妈那里学到的知识,根本不足以帮助她应付她的翼人丈夫。
她知道第一晚会痛,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痛上足足三个半小时,让她的汗湿透了三层床单,足足两天没能下床,吓得伊格隆匆忙去找了治疗师。
蒂娅那时特别搞不明白,为什么翼人的男性这么可怕,却总有女人用湿润而渴望的眼神望着飞翔的他们,偶尔还会说那简直是最棒的情人之类的话。
后来,情况总算有所好转,她不再那么痛,而伊格隆,也虚心地去找人类男性请教,了解了一下人类姑娘的需求是不是和翼人有所不同。
在他笨拙但努力地摸索下,至少夜晚对蒂娅来说不再那么痛苦,甚至,可以说,在最初的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还称得上愉悦。
对她来说,那一个小时就已经非常非常非常足够,可对他来说,还有至少一个多小时才能达到快乐的顶点。于是,她从那时起就学会了,如何咬着牙忍耐过漫长的后半程。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一部分始终存在缺憾的情况下,生活的其他内容也就顺理成章变得充满了细小的矛盾。
伊格隆总是睡得很早,因为翼人的视力直接取决于光线强度,傍晚之后他就无法再出外工作,家里也没有余钱为他专门买一根照明杖,所以日落之后,吃过晚饭,他就会选择打开卧室的灯,开始每晚最重要的步骤,然后睡觉。
他也总是起得很早,太阳仿佛能影响翼人的大脑,只要有一丝阳光照进屋内,他就会马上醒转,然后弄醒蒂娅,等着吃早餐。
这导致要在头天晚上收拾很久顺便洗个澡的蒂娅婚后就没怎么睡够过,只能趁着午饭后匆忙打个盹。
成年翼人的欲望旺盛到令蒂娅难以忍受,每隔三十天左右,她都有五天的时间没有办法尽妻子义务,而只要得不到纾解,伊格隆就会彻夜辗转难眠,烦躁得像是吃了一肚子火晶石粉末,随时可能爆炸。
蒂娅不得不拖着那个时期格外疲惫的身躯通过其他手段来满足他,每到那时,性格朴实的她就会觉得羞愧又难过,认为自己就像一个下贱的舞娘。
伊格隆还保留着不少翼人的习惯,可那些对普通翼人来说无所谓的事情对少了一只翅膀的他来说就意味着生命危险。蒂娅别无选择,只有鼓起勇气提醒他,提醒得多了,就变成了指责和争吵。
日子就这样在粗砂子一样的磨砺中缓缓前行了两年。
蒂娅眼看着自己的丈夫有了小肚子,剩余的翅膀整天包在绷带里,已经变形而扭曲,他的腿不再是翼人那样的纤细修长,而在长久的搬运工作中变得粗壮而沉重。
默默哭泣了一场后,她打开卧室的门,看着**熟睡的丈夫,又一次想,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是她的错吗?
她擦了擦眼泪,低头轻轻叹了口气,出门去倒木桶里清洗下身的脏水。
在门外,她遇到了正笑呵呵经过她家门前的邻居大婶。
那个胖胖的中年妇人笑着告诉她:“蒂娅,明天白天来中心广场吧,村子来了一对儿吟游诗人,咱们这么偏僻的地方,吟游者可不多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