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远门的原因,沈宴之并没有多问什么。
黑色的衬衫,灰色的裤子,还有一顶用来笼住头发的帽子,一双男士专属的皮鞋。
这些东西足以敛去白羽笙所有女性的特征,让她可以成功的隐藏在这幽黑的深夜里。
晚上,街上的黄包车真的很少,好不容易截到了一辆。
“西七路棉纺织厂。”她轻抿着嘴唇,尽量将自己的帽子压的极低,掩盖自己的性别。
“好嘞。”
坐在黄包车上的白羽笙,时而陷入沉思之中。
如果聂云襄落在沈宴之的手上,难保聂云襄会不会真的供出自己,拉自己下水。
且她也不能确定,以沈宴之的能力究竟能不能与云帮抗衡,如果聂云襄无法被定罪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再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聂云襄已经开始伤害自己的家人,触碰了白羽笙的底线。
想到了这里,白羽笙的手攥得越发紧了起来,目光也变得阴厉冷酷了许多。
废弃已久的棉纺织厂到了。
三层楼,白羽笙站在楼下目测了下。
三楼有亮光,应该是有人。
这栋楼里面几乎没有光线,进去之后只能抹黑前行。
白羽笙耳听八方,听到了逐渐在向自己靠近着的脚步声,将身子转向脚步所来的方向。
突然,一把枪抵在了白羽笙的腰间。
“我自己一个人来的,你怕什么”白羽笙的言谈举止冷静得不像是个正常的女人。
“你为什么来谁告诉你的这个地方”聂云襄的声音有些嘶哑疲倦,给人一种已经穷途末路的焦躁之感。
“沈宴之已经查到了桑雅书屋。我问的老板。”
聂云襄随即松了一口气:“桑雅书屋那他肯定抓不到我,前提是你没有给我带个尾巴过来。”他的枪抵在了她腰间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你是不是脑子不好如果我带着尾巴来,倒不如与沈宴之一起将你缉拿归案比较稳妥,省得你现在把枪抵在我的腰上,我犯不上。”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聂云襄询问道。
“你为什么躲在这里”
“因为这个厂子里有电话,我可以随时和外界联系,就这么简单。”
“所以,你打算逃了”
“反正在沈宴之查到了这里之前,我一定会逃离这里。”聂云襄信誓旦旦的说着,早已看穿了白羽笙的此行前来的目的:“你不用着急,我就算是被抓了也不会把你供出来的,不过现在看来你的胆子还真是小啊。沈宴之不是你的老公吗这么害怕”
白羽笙索性点头认可他的说辞:“谁都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原本是想来帮助你逃走的,不过现在看来,你应该也不需要我的帮助了吧。”
“这是自然。”
“可我还有件事想要弄清楚。”
“什么事”
“听说我姐姐白欣然和你好上了,现在没有时间细说,但你应该知道我这么问你的意思吧”
夜色漆黑,聂云襄根本看不清楚白羽笙那张带着冰冷杀意的脸庞,也探知不到她的真实心思。
聂云襄一听到白欣然三个字,便知道了白羽笙想要问自己什么。
“原来,你是想要知道这些啊。”聂云襄或许是看她是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以为她就只是前来质问自己而已,随之而来的是逐渐放下了的警惕,与她实话实说。
“白欣然的确是我掳走的。白翠铭也因此一直在沉溺在女儿失踪的沉痛之中。但这是上面对我的命令,我不得不去完成。我已经很守信用了,没有碰你舅舅,而是选择了你的小舅舅一家下手,当然了,你的小舅舅马上就要带着他手头的产业,一起沦陷了。这也是你我二人所控制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