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元煦,从四岁起启蒙读书。自小就展露出了过人的聪慧。到八岁时,便能通读史记。文章也做得极好。比起亲爹年少时更胜一筹。
太傅们对太子的聪慧好学赞不绝口。
宣平帝对儿子的教导,也极其精心。
太子从会走路之日起,就常被领进保和殿里,话都说不利索,就听着众臣议事。等太子读书习字后,宣平帝便教导太子看奏折了。
这几年里,宣平帝时常生病,龙体的衰败,众人都看在眼底。宣平帝不遗余力近乎急切得教导着太子,所为的是什么,众人心里都清楚。
梁皇后私下里哭了数回,当着宣平帝的面,却从不流露半分。每日伴在龙榻边,亲自伺疾。
宣平帝龙体一日不如一日,神智始终清醒。
他对梁皇后说道“如月,朕年少时中过剧毒,是容表姐为我换血,从阎王手中抢回了朕这一条命。朕子嗣艰难,寿元不长,皆因此而来。”
梁皇后泪流满面,哽咽不已“皇上是九五之尊,自有上苍庇护,定能寿元绵长。些许小病,熬过冬日一定会好。”
宣平帝轻声叹道“太医们没人敢说朕时日不多,一个个为朕请脉的时候,都挑好听的说。朕的身体如何,其实朕心里清楚得很。”
“朕想看着阿煦长大成人,想亲手将他教导成合格的储君。可惜,朕的时间不多了。阿煦才八岁,等他长大成人坐上龙椅,至少也得七八年光景。母后也一把年岁了,朕只得将阿煦和母后都托付给你了。”
梁皇后心痛如绞,哭得话都不出来了。
她的丈夫,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如月,朕时日无多了。你一定要坚强,不能倒下。”
梁皇后哭着说道“皇上下旨,让容表姐回京吧!她医术超卓,一定能治好皇上的病症。”
宣平帝叹了一声“朕寿元将尽,就如灯油熬尽了。容表姐医术再高明,也救不了必死之人。”
“朕已经下了圣旨,召容表姐和贺祈一同回京了。朕想在临走前,见一见他们。”
……
一个月后,程锦容和贺祈赶回京城。
夫妻两人急着赶路,一双儿女都留在了边关,未曾带回京城。进了京城,也未回平国公府,直接进了宫。
宣平帝已至弥留之际,硬撑着一口气未散。
当程锦容和贺祈的脸孔映入眼帘的刹那,宣平帝暗淡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光彩。
一别多年,君臣再次相见,已是最后一面。
贺祈红着眼,在龙榻边跪了下来。
程锦容更是满面泪水,哽咽难以自制“皇上,我来迟了。”
宣平帝看了一旁的太医一眼,一碗备好的老参汤立刻端到龙榻边。喝下一碗参汤后,宣平帝暗黄的脸孔涌起异样的红晕,也有力气说话了“能在走前见你们一面,朕心甚慰。”
“贺祈,这些年,你守着边关,边关固若金汤。你年龄也不小了,以后留在京城吧!兵部尚书的位置,朕一直留着给你。守边关的事,交给贺朝贺阳兄弟。”
贺祈哽咽着领命。
两年前,卫国公病逝。兵部尚书的位置就此空悬。宣平帝一直令兵部侍郎代掌尚书之位。众臣心里都有猜测。
不过,谁也不会想到,宣平帝这是特意为贺祈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