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宁玉提着裙子就跑。
殷鹂双手扶着她的凤椅,大口大口吸着气,努力平复着心情不让自己昏倒。
但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她做不到心静如水。
得知消息的秦琳,拄着拐杖前来看她,“娘娘要保重,今天,娘娘是最耀眼的那一个,多少朝臣和命妇们,都盯着娘娘呢,就看娘娘能否做到母仪天下,荣辱不惊。您要是慌了神,可就要被京城人,被天下人笑话了。”
“我知道——”殷鹂颤,抖着手,抓着秦琳,“秦琳,父亲没有官职,等于,我间接着失宠啊!”
大哥殷长风还被永王关在大理寺里,还没有放出来,父亲又出事……
殷鹂心急如焚。
“不会的,娘娘,娘娘有太子,如今马上又有二皇子了,这后宫中,有子嗣的人,都是常盛不衰的。娘娘是娘娘,殷府是殷府,您是嫁出的女儿了,和殷府只是亲戚关系,不是一家人。皇上分得清的。”秦琳安慰着殷鹂。
殷鹂想了想,“但愿……”但愿宇文恒念在旧情上,不会动她。
……
在焦急不安中,宁玉回来了,她亲自去了趟相国府。
“怎样?老爷夫人说什么了没有?”殷鹂忙问,“他们如今怎样?”
宁玉也是殷鹂的心腹侍女,是殷家的家生子,只是年纪不到二十岁,不及秦琳老练,殷鹂很少重要她。如今秦琳的腿受了伤不能走路,殷鹂只好器重着宁玉。
宁玉点头,“见着老爷夫人了。原来是……”她叹了口气,“老爷卖官的事,被皇上看了个正着,彻查之下,发现之前也有这种事,还收了人家十万的银子,皇上就震怒了。”
“卖官?”殷鹂大吸了口气,心中骂着父亲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会被宇文恒逮个正着?“他们现在怎样?”
大年三十遭遇这样的变故,任谁都经不起打击吧?
“老爷还好,夫人病倒了。”宁玉道,“不过,不是大病,只是急火攻心,静养几天就好。”
“我知道了,你且忙去吧。”殷鹂无力地朝宁玉摆摆手,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是,娘娘。”宁玉退下了。
秦琳想了想,说道,“娘娘有没有觉得,相国大人的事,很古怪?”
殷鹂眯了下眼,赫然看向秦琳,“你的意思是说……”
“有人陷害!”秦琳冷笑道,“老爷一向为人谨慎,怎会被皇上发现的?而且,昨天皇上正忙着处理接见外地官员的事,怎会忽然离宫,要到外面走走散散心?这也太巧合了。”
殷鹂赫然看向秦琳,“你认为,谁会陷害殷府?封府?他们一直嚷着不满意儿子的亲事。厉家?老夫人搬走了,厉家是必不会甘心。再一个是——卢家?那老头子的脾气,可是一副容不得沙子的人,丁点儿的事情他都会放大化的。”
秦琳道,“娘娘,不会是封府,那封显宏的证据,还在咱们的手里呢,他是不敢的,封府一直嚷着不满意三小姐的亲事,可也没有见到退婚的行动,连话都没有放出来。厉家更不可能,那厉老头为人极为正派,背后使阴的事,他是不屑的。至于卢家……就得搜一下证据了。卢老爷子一回京,家都没有到,就先殷府骂老爷和夫人,可见,卢家嚣张着呢!卢老爷子和皇上的关系好,请皇上出宫“抓贼”,也并不是抓不到。
“查!”殷鹂心中恍然,冷笑一声,“秦琳,你暗中跟着卢家的人,只要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都马上回来汇报。”
“是,娘娘。”
奏琳会武的事,殷犁一直瞒着所有人。
她表面上不能当差了,走不了路了,实际上,奏琳单脚走路,比别人双脚的还要快。
离开凤翔宫,奏琳趁无人注意她时,她脚尖点地,往南宫而来。
今天,所有的受到邀请的臣子和臣子家眷们,全由这里进宫。秦琳藏身在一根高大廊柱后面,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宫门口。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在人群中,看到一群不一样的身影。
卢家人!
卢家的三个公子全都骑马而来,长得相貌堂堂,身姿翩然俊朗。这还只是其次,重要的是,跟着卢家人前来的,还有骆子煦和宇文熠。
骆家和卢家都是赵国的世家,听说一直有来往,骆子煦跟着卢家人进宫,也不算稀奇事。宇文熠在宝华寺偶遇卢家人,又一同回京,这会儿一同进宫,也算是件正常的事。
但没一会儿,让秦琳发现了一件,不正常的事情。
卢家唯一的一辆马车里,走下来一个年轻的女子。
她一下马车,宇文熠马上朝她望去,骆子煦还朝她走近了两步。
这身打扮——
秦琳吓得魂飞魄散,她看到什么了?她看到了顾云旖!
殷云舒的眉眼间,神色微微有些像顾云旖,她和殷鹂以为,一定是想得多了,看谁都像顾云旖。
但这会儿,比之前更像!
也是一身胭红披风,眼神也是睥睨清冷的。
秦琳不敢再看,匆匆离了这里,施着轻功,赶到了凤翔宫。
她一去一来的动作十分的利索干脆。让殷鹂十分意外,“为什么去得这么快?你已查清了?”
内殿中只有一个宁玉在,秦琳便放心说道,“娘娘,情况太诡异了,奴婢才这么早赶回来了。”
殷鹂眯了下眼,“什么诡异的事情。”
秦琳说道,“骆子煦和熠王,一起看中了殷云舒,但殷云舒的样子,十分像过世的顾云旖,穿一身胭脂红的披风,那看人的眼睛,跟慎妃是一模一样的。”
“慎妃……”殷鹂惊得呼吸都停了半拍,“把她的样子画下来!”
“是!”
秦琳匆匆画完,殷鹂接过画稿,又惊又吓,顾云旖?
“娘娘,她像不像慎妃,问题都不大,重要的是,她和熠王和金门骆家的少门主骆子轩也熟悉!她要是攀附了这其中任何一枝高枝,将来娘娘都不能低看她了,而是仰头注视。”
“她看得美!”殷鹂捏着暖手炉,冷冷一笑,“想个办法,让我见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