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忙不迭道:“应当是灾民挡了路,与虎贲军起了冲突。”
李邀月眉头微微皱起,冷冷道:“灾民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侍女忙不迭低下了头,轻声道:“奴婢不知。”
李邀月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伸出纤长的柔荑,掀开车窗的帘子,清冷的美眸,望向外面。
不远处。
几名瘦骨嶙峋的灾民,瞪大眼睛,怒气冲冲的喊着什么,即便看见虎贲军手里拎着刀,也没有丝毫的退缩。
一无所有,近乎麻木的灾民,与全副武装,披甲带刀的士卒对抗,这样的场面,不要说李邀月,在场的任何一人,都未曾见过。
李邀月清冷的眸子望向那些灾民,目光闪了闪,道:
“下去看看。”
“是!殿下!”
李邀月走下马车。
两侧的侍卫瞬间打起精神,往她的位置挪动了一些。
长公主混入使团队伍,这样重大的事情,他们又怎能不知。
既然陛下没说什么,那他们就要承担起保护好长公主的责任。
别回头联姻一事谈妥,人却没了,他们就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李邀月走向那些愤怒的灾民,没几步就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要不是你们的马忽然拐弯,俺们能往旁边躲?”
“俺们不往旁边躲,这些鸡蛋能碎?”
“今天不管说什么,你们也要赔俺鸡蛋!”
一名皮肤黝黑的青年,拎着一个篮子,眼睛通红,死死的盯着虎贲军的侍卫,振振有词道。
虎贲军的侍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即便在大周的土地上,面对刁民都是横着走。
更何况是来到了弱小的乾国,面对一群饭都吃不上的灾民。
此刻。
其中一名虎贲军侍卫,看着那黝黑青年,冷哼一声,不屑道:
“再跟你说一遍,你的鸡蛋碎了,是你自己的事!跟老子没一点儿关系!”
“你要是不服气,尽可以跟着队伍,但要是无理取闹,别怪老子的刀不长眼睛!”
那黝黑青年听见这话,眸子里布满了血丝,死死的盯着他,咬牙切齿道:
“赔钱!”
他的身旁。
其余十几名灾民皆是围了上来,不甘示弱,怒声道:
“赔钱!”
一群人气势汹汹,大有你不赔钱,就别想走的意思。
几名虎贲军侍卫见到这一幕,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戏谑之色。
领头的侍卫更是一脸的不屑,冷哼道:
“碰瓷竟然碰到了老子这里,真是不要命了!”
“兄弟们!拔刀!”
话音落下。
几名虎贲军皆是勐地拔出长刀,动作整齐划一,给人一种肃杀之感!
这便是大周虎贲军,在周边诸国中,实力仅次于燕国铁骑的精锐!
灾民们见到这一幕,皆是露出恐惧之色,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为首的虎贲军侍卫见状,表情更加不屑,冷冷道:
“给你们十息时间,速速离开,否则......人头落地!”
说完,声音冰冷,开始倒数。
“十!”
“九!”
“八!”
“......”
声音充满杀气,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别说是没见过世面的灾民,便是折冲府的府兵,见到这个阵仗,也早就吓得跑了。
事实上。
灾民们见到这一幕,也都吓得不轻,一个个脸色煞白,身子发颤,抖若筛糠。
虎贲军侍卫们见状,皆是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他们,嘴角勾起,带着讥讽。
这些乾国刁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竟敢碰瓷虎贲军!
简直就是笑话!
为首的虎贲军侍卫仍在倒数,语气一次比一次冰冷,杀意盎然!
“七!”
“六!”
“五!”
“......”
倒数还在继续。
灾民们竟然仍站在原地,一步未曾挪动,彷佛没听见那侍卫说的话。
但他们煞白的脸色,以及颤抖的身子,却说明了他们的内心是怎样的恐惧。
一旁。
一名年轻些的虎贲军侍卫见状,眉头紧锁,开口呵斥:
“真以为我等不敢杀人?”
“等长刀斩下,人头落地,你们便知道,什么叫做疼!”
“一群狗一样的东西!还不快滚!”
灾民们身子仍在发颤,嗓子沙哑,口干舌燥,话都说不出,却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为首的虎贲军侍卫见状,眸子里迸发出一道寒冷的光芒,继续倒数。
“三!”
“二!”
“一!”
最后一个字出口。
灾民们仍旧站在原地!
这下子。
虎贲军的侍卫们皆是一怔。
没有想到,这些灾民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到了最后的关头,竟然还能站得住脚跟。
这些人为了碰瓷,连命都不要了?
为首的虎贲军侍卫,盯着灾民,沉默了三息,忽然厉声道:
“拔刀!”
下一秒。
一阵兵器碰撞的铿锵声响起。
十几名虎贲军侍卫齐齐拔刀,动作整齐划一!
空气中充满了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