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臣今晚还来(1 / 2)

方修道:“臣听说了。”

武明空看着他,眉头一挑,道:“徽州刺史张新远和那几个知府,都是方党的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方修道:“臣只是听过这个张新远的名字,却不知道他是臣的党羽。”

武明空见他不承认,撅了撅嘴,道:“据朕所知,这个张新远这些年可是给你送了不少银子。”

方修一脸的风轻云澹,轻描澹写道:

“臣领受丞相一职已有多年,朝廷上下各级官吏,大都是经臣举荐,方才能够上任。

许多官吏因此不得不依附于臣,却不代表他们就是臣的党羽,因为臣对他们向来是秉公任直。”

武明空听见这话,有些无语的道:“你的意思是,人家给了你银子,你收了银子以后,仍旧是照规矩办事,便算是秉公任直?”

“当然。”

方修点了点头。

“”

武明空有些气恼的道:“你明明拿了人家的银子!”

方修道:“臣又没有向他们索取,是他们自己送到臣的手上。”

“你这是诡辩!”

武明空更加气恼,没好气道:“再者说,按照我大乾律法,你这就是贪污!”

方修道:“陛下可知道,按照大乾律法,为人君者,强令臣子夜宿皇宫,该当何罪?”

武明空听见这个问题,微微一怔。

随即,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脑袋,压低声音道:“朕何时强令你留下过,明明都是你自己赖着不走。”

说完,精致的脸蛋露出一抹疑惑之色,问道:“大乾律法何时有这一条,朕怎么不记得?”

方修澹澹道:“从来也没有,方才不过是臣信口胡诹。”

“”

武明空又是一愣。

“方修!”

小女帝终究是没忍住,上手掐住方修的胳膊,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狗奸贼!”

两人纠缠了一会。

武明空又将话题拉回了正轨,道:“你还没告诉朕,这件事情,你究竟打算如何处置?”

方修道:“臣方才已经说了,秉公处置!”

武明空道:“你就不怕寒了人心?”

方修听见这话,看向小女帝,眉头微微皱起,反问道:“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什么叫做寒了人心?寒了谁的人心?是徽州的贪官污吏,还是徽州的士绅豪强,再或者是徽州的穷苦百姓?”

此话一出。

不知为何,武明空忽然觉得有些紧张,觉得自己这个问题确实不合时宜。

沉默了几息,正色道:“你明白朕的意思,朕所说的是方党的人心。”

方修道:“陛下误会了,朝廷自始至终也没有什么方党,百官皆是为陛下效力,为朝廷效力,为百姓效力,难道没有臣之前,朝廷的百官都叫做皇党吗?”

武明空听见这冠冕堂皇的话,撇了撇嘴,没好气道:“有没有方党,你自己心里清楚。”

方修沉默了几息,道:

“陛下觉得,依附于臣的便是方党,那么,指鹿为马后,上至六部九卿,下至各州府县,百官皆是以臣的命令为准。

便是新科的进士和举人,想要为官,也必然要依附于臣,陛下是觉得,百官皆是方党吗?”

武明空不明白他为何说这么多,眉头微微皱起,思索了几秒,反问道:“难道不是如此?”

方修叹了口气,回道:

“若是百官皆是方党,那也就没有方党,就好像没有臣之前,百官皆是依附于先皇,难道要说那时候的百官是皇党?

如今朝廷是臣的主理,臣不可能维护每一名官吏的利益,也做不到维护每个人的利益!

大乾想要发展,想要强盛,就必然要牺牲一部分人,打压一部分人,拉拢一部分人!

该做事的时候做事,该分红的时候分红,该谨慎的时候谨慎,臣给他们银子,他们受着,臣要他们的银子,他们同样也受着,这样的人才能算的上是臣的党羽。

其余的官吏,即便是依附于臣,也称不上是臣的党羽!”

武明空听见这话,忍不住在心里道:感情你的意思是只有完全听你的话,才能算是你的党羽?

此刻。

她很想说:总不能依附你的人,立下功劳,就算在你的头上,做了错事,就与你无关吧?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方修继续道:

“臣在一年前便告戒百官,朝廷正在多事之秋,做事要小心谨慎,这一年来,即便是以前贪婪无度的秦兴言也都是照着臣的规矩办事,没有丝毫的逾越!

臣可以保证,这一年的时间,他不说一两银子都没贪墨,也差不了多少!

除此之外,能填补的空缺,他都用自己多年的积蓄填补上了,陛下若说他是臣的党羽,臣欣然接受,同样的道理,吏部尚书杜晨安,兵部尚书钱浩南也可以说是臣的党羽。

可是那个徽州刺史张新远,作为一方的封疆大吏,也收到了秦兴言的书信,清楚臣的告戒,即便如此,仍旧胆大包天,贪婪无度,非但贪墨官府的存粮!

事发之后,还不思改过,用一把火将其烧了,如此嚣张,如此视陛下、朝廷、臣于无物!

说这样的人是臣的党羽,臣只觉得倍受侮辱!”

听了方修的解释。

武明空陷入长久的沉默。

片刻后,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多说,问道:“既然如此,你打算派谁处理此事?”

方修道:“海瑞有过青州赈灾的经验,又主管都察院,此事交给他去办,最为合适。”

武明空点点头,道:“那就让他去。”

说完了正事。

养心殿里恢复了安静。

武明空和方修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方修打破了沉默。

“要不臣陪陛下再回榻上休息一会?”

武明空“呸”了一声,没好气道:“朕才刚起床,你又要让朕回去!安的什么心,路人皆知!”

被点明心思的方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眉头一挑,问道:“臣安的什么心,陛下可否为臣解释一二?”

听见这话,武明空一时语塞,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击。

方修见状,迈步上前。

刚走出一步。

小女帝就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跟他保持距离,红着脸道:“离朕远点!”

方修眉头一挑,道:“陛下不是念臣已久了吗?”

武明空又往后退了一步,语重心长的吐出三个字:“要节制。”

“”

方修无言以对。

武明空注意到他的表情,俏脸微红,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道:“朕身子弱,经不起”

后面“折腾”两个字,卡在喉咙里,如何也说不出口。

方修听了,微微一怔,随即一脸正经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臣便不为难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