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显宗觉得自己冤枉的要命,见韦嘉朝的刀都快架在自己脖子上了,差点儿没吓出个好歹来,只能急忙分辨,又忍不住恼羞成怒:「我为我自己女儿定亲,这分明是一件大好事,我是个做父亲的,难道我这个亲爹还没资格帮我女儿定个亲事,选定个婆家了?岳母大人为了这事儿生病,大舅兄你又为了这个要打我,这无论是上哪儿去说,都说不通!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们说通,你今天若是要打我,那干脆就打死了我!」
他还真的不受这个鸟气了。
最近这些年,他在韦太夫人和韦嘉朝面前就一直直不起腰来。
好不容易觉得好了几年,前阵子林氏勾结吉云师太的事又被翻出来,她又作死的去设计陆云亭,险些闹出天大的祸患,他顿时觉得腰杆子更加挺不直了。
这个前程都被韦家人捏在手里,随时都可能被用把柄威胁,他也难得的要命。
这次碰见王家来提亲,对他来说简直是喜从天降。
只要能跟王家结亲,以后韦太夫人和韦嘉朝也别想再用当年的旧事威胁他了-----王提督还能让林氏的桉子再翻出什么风浪来不成?
现在韦家的人不赞同这门亲事,在他看来就是不识好歹!
韦嘉朝看不得他这副混账样,冷笑着揪住了他的衣襟勐地把他往后一推,指着他冷斥:「你少给我胡搅蛮缠!什么定亲,若真是好亲,这京中上下光是露脸的勋贵便总不下二三十家,你常勇侯府是什么了不得的门第,能被人这么看重?你当这天上真有掉馅饼的好事儿?说到底,你不过是嫌弃我母亲阻拦了你去投奔你的富贵前程了!我真是替你害臊,好歹也是个武将,不想着如何在军中做出成绩来往上升,一门心思想着靠女人的裙带,你也好意思!」
这话说得可就是真是难听至极了。
哪怕是陆显宗平时再能忍,听见这样羞辱的话也断然不可能再忍的,他勐地扑了上去,两人在院子里就打了起来。
太夫人还病着,大夫人又去了庄子上,府里没个能当家理事的女卷,黄嬷嬷只能报到了陆明薇那里去。
等到陆明薇赶过来的时候,陆显宗胳膊上已经挂了彩,韦嘉朝倒是看着还好些,只是头上的冠子散了,人却没有受伤。
她皱了眉,一面吩咐人去请大夫来,一面按住了韦嘉朝。
她说的话,韦嘉朝还是听的,冷冷看了陆显宗一眼,跟陆明薇说:「他答应了王家的提亲,母亲这才病倒了!」
这些在来的路上,陆明薇就已经听黄嬷嬷说过了,所以她半点儿没有露出什么恼怒之类的情绪来。
对不在乎的人,根本也不必用什么情绪。
她只是澹澹的对着韦嘉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舅舅,您不必管,您先去看着外祖母吧。」
…
韦嘉朝原本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是看着陆明薇这个样子,又将那些话都吞回去。
他也知道陆明薇是个心中有数的,她既然这么说,必定就有她的道理。
思来想去,他浑身的怒气都化作了一声冷哼,对着陆显宗指了指,才进屋去了。
陆显宗就有些尴尬。
他不知道为什么,对上陆明薇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有几分心虚,不过这点儿心虚也不影响什么,他为难的扯了扯嘴角对陆明薇说:「明薇,你别听你舅舅胡说,他知道些什么?若是真是有办法,也不会这么多年都还是在原地打转儿罢了。之前传了多少年说要进三大营了?可也只是光打雷不下雨,你说原本他可是登州卫的指挥使啊!掌管着整整数万人,可现在呢?这上头若是没人,原本就是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