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
“砰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疯狂地倾斜而出,硝烟顿时就遮蔽了一片。
埃兰王摇摇头,脸上全是失望,然后喝道:“全军撤离!撤离!”
“砰砰砰砰!”
在惨嚎声中,埃兰人疯狂的向着右边迂回转向,脱离战场。
硝烟弥漫中,唐叔虞大吼:“周军,前进!”
……
埃兰王拉回了自己的麾下,不用数人数,他带着麾下绕了半圈,重新回到周军的正面。
他不能落荒而逃,那样就是他自己说的奴隶,士气全无。
“陛下,印度人撤到后面了!”
有人禀告道。
埃兰王没有回头,冷冷的道:“他们胆怯了,他们逃离了恒河平原,成了野狗。他们被周人一战打断了脊梁骨,再也站不直。咱们游斗。”
“周军出击了,陛下!”
就在埃兰王想缠着周军,找找他们的漏洞时,前方的硝烟被破开,一排排周军如墙而进。
“前进!前进!前进!”
……
退到两里外的般遮罗王听到这个喊声,回首一看,就看到了一片惨白。
“周军士气大振,埃兰王还想去送死吗?”
前方的埃兰人在距离周军一里开外不断游走,甚至有小队骑兵冲过去挑衅,但没有回应。可只要他们一接近,便是一阵排枪过来,所有的挑衅都结束了。
“回去!回去!”
埃兰王面色坚毅,可声音却嘶哑。他纵马来回奔驰,呼叫着麾下。
“敌军无法追击,我们暂时回去……”
沙哑的嘶吼就像是暮色下的孤狼嚎叫,让人心中恻隐。
……
“止步!”
唐叔虞看到埃兰人开始收拢人马撤退,就喝止了麾下。
“这是第一次交锋,埃兰王,我期待着,看你这条野狗如何蹦跶!”
雅利安人的联军正在远去,没有纠缠。
此时纠缠他们将无法回到大车那边,晚上就等着被寒风冻死在草原上。
“如何?”
般遮罗王看到埃兰王回来,没有幸灾乐祸,只是唏嘘。
埃兰王面色坚毅的道:“输了,不过他们的弱点我也发现了。”
“什么?”
般遮罗王眼睛一亮问道。
“他们无法追击!骑兵不够!”
般遮罗王摇摇头,“他们现在只是在防守建城罢了,周人拥有无穷无尽的骑兵。”
以埃兰王的坚强,也忍不住为这话黑了脸。
埃兰王本想呵斥一番,但还是缓和了语气,说道:“试探过一次就够了,下次咱们不会和他硬碰硬,他们不好追,那咱们好袭扰啊!”
般遮罗王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旋即加速。他觉得身后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就像是利刃,所以他想尽快离开这里。
……
回到宿营地之后,印度人率先派出斥候,被火枪阵列震惊的般遮罗王担心晚上会被突袭。
这个决定没错,可他却没找埃兰王商议。
随后两边的宿营也泾渭分明,双方虽然没有相互戒备,可冷空气却在中间形成了一堵墙。
隔阂之墙!
晚饭很简单,死面饼。这还是埃兰王出边墙后抢了一把的战果,否则般遮罗王坚持不到开春之前。
般遮罗王在吃饭,羊头被煮的软烂,般遮罗王抱着大啃,满脸的胶质。
看到埃兰王进来,般遮罗王一口咬掉了羊脖子上最后的一丝肉,腮帮子鼓动着,两下入腹。
埃兰王坐下,沉声道:“你想回去吗?”
般遮罗王在用小刀剔着羊头上的皮肉,闻言说道:“那地方已经成了大周的诸侯国了,回去干什么,死得快!”
埃兰王的脸上浮现了微笑,“是的,印度曾经繁华过,如今的世界却不再安稳,你们败给了周人,而周人……不会停下脚步。”
般遮罗王用小刀挑着一片羊脸皮吃了,点头道:“是的,我们败了,可你看到周人的架势了吗?他们不甘寂寞了。”
他把小刀从羊眼眶里插进去,用一块黑乎乎的毛巾擦擦手,说道:“你们的补给不多,当时我记得有人带伤,埃兰王,埃兰依旧被围困着,你们只是想利用我们对吗?”
埃兰王笑了笑:“不,是联手!你们若是不想被周人驱赶或是奴役,那么大家联手吧,否则你想往哪逃?只有重返莫测的北边,那里每年都能冻死不少人。而且那边怎么存活?放牧?大雪会让羊群冻死。种地?播下的种子再也不会发芽……所以别无选择”
般遮罗王从边上提起一个羊皮袋,摇晃了一下,打开塞子喝了一大口,那眼珠子开始泛红。
“合力又如何?”
“游击!我们要团结起来,所有雅利安人都要团结起来!唐叔虞也无法阻拦我们拆掉兴和城。若是他们的大军来了,咱们游击,让他们消耗粮草。大周虽富,可也经不起这般消耗!”
般遮罗王看了他一眼,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的都是诚恳。
般遮罗王拔出小刀,用毛巾擦拭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
般遮罗王和埃兰王出了帐篷,黑夜中马蹄声远去。
营地里黑麻麻的,般遮罗王说道:“点起火把,照亮那些贪婪人归家的路!”
于是火把被点燃,隔不远就放置了一个。
看着这些不断延伸的火光,埃兰王沉默了,他想家,想妻儿,想那些……熟悉的一切。
般遮罗王缓缓回身道:“从埃兰到这里太过遥远,而在此之前,埃兰王,我们需要的是袭扰,早些时候那种硬碰硬是愚蠢的。”
埃兰王点头,两人伸出手掌相击。
清脆的响声中,盟约成型了。
……
上万人一起劳作的场面很难看到,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群蚂蚁在蠕动。
姬详看着这个场景欣慰至极,他巡视了一圈之后,回来正好碰到唐叔虞。
“君侯,雅利安人换战法了,现在每次就派十个人过来骚扰,他们一来,那些奴隶就乱做一团,还有人跟着逃亡。这太影响进度了。”
“派骑兵巡查,一旦发现有逃亡者,人头就是他们的军功。”
姬详头痛的道:“昨日傍晚就来了十余骑,一人三马,惊扰一番之后就跑了,下官担心他们下次还会来,而且人会多。”
唐叔虞吩咐道:“组织一些枪法好的,给我狙击!”
……
一队八百余人的骑兵出现在了哈密城的西面,他们一人三马,左右还有小队斥候在搜寻。
“哟呵!”
八百人在马背上直立起来,挥舞着长刀吆喝着。
远处的哈密城工地一阵慌乱,姬详怒了。
“搞他们一下!”
“已经准备好了,就看他们的胆子够不够大,骑兵呢?”
“在背面,就等着号令出击。”
敌骑不断来回游走挑衅,看到火枪兵出城,他们反而更得意了,都取了弓箭出来,朝着工地冲锋。
“吓唬人的,别举枪!”
那群敌骑看到没人搭理自己,工地上依旧在忙碌,于是在几次试探后,猛地就扑了过来。
箭在弦上,战马疾驰。
他们深信只需一次箭雨,那些俘虏就能借机逃跑。
马蹄声阵阵,就在这些敌骑逼近工地五百步不到时……
“砰!”
一个狙击手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