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令人困惑的“雁丘”(2 / 2)

古刹的密码 阿磬 2293 字 2022-10-10

小张把车停进公园的停车处,两人一起下了车。

这个北方的公园里和他们那里的公园一样,到处是人,白天在公园里打扑克、下棋的人们,正利用一天里的余光,在做最后的博弈拼杀;喜欢晚上跳广场舞和唱歌的最早一波人员也开始入场,正在各自的地盘扎营调试音响。

老陈在僻静处的一个烟灰桶前停下了脚步,手在裤兜里掏着;跟在后面的小张自然明白这是老陈想要“冒”烟的信号,正好自己先掏出了烟盒,便递了根烟给他,自己也夹出根烟。

老陈吸了两口烟,眯着眼说:“这个李教授在说谎。”

小张喷着烟问:“从哪里看出来的?”

老陈坐下来:“人们说话时,有的人说话是表达本意,而有人说话却是为了掩盖企图,此时他的下意识眼神或动作最容易暴露他的真实心理;刚才我问他知不知道空缘是个女人,他说不知道,一般这种情况下,突然得知自己的老友是个自己不知道的异性,会惊奇,也会多问一些情况,但他没有;当时他眼中闪过一道惊慌,但这不是他突然得知老友是异性的惊慌,而更像是老友的身份被我们知道后他表现出的惊慌,他没有往下追问,正说明他对这个异性身份不好奇,或早就知道他的老友的身份,所以,他说不知道就是在说谎。”

小张提出另一种猜测:“也许是他担心咱们往下问,所以干脆避而不谈。”

老陈把烟掐了,点点头,说:“那就更说明他知道空缘是个女的,担心咱们扯出与他有关连的事。我当时在紧接着问下一个问题后,他提出去取电脑,是否就是为了同时平缓一下情绪,以免面对我暴露他不安神态?不过,目前这些只能是推测,还要找到证据才行。”

“证据?那封信你怎么看?”

“他的那封信,好像是早就准备在那里,等着人来查。”

“是啊,像是早已做好了防御准备,说明这位教授不是简单人;我想到一个问题,这么简简单单的老友问候信,怎么会引起空缘那么强烈的动作呢?”

“问题问得好,这说明还有咱们没掌握的元素。”

“你最后问他知不知道空缘到了本市,他立即摇头,说明他在心里早就准备以摇头回答这个问题了,是不是也象在说谎?”

老陈给小张递了根烟说:“而且他随后就开始收拾笔记本电脑,像是有意避开咱们的目光。你把手机拿出来,让我再看看他的那封信。”

小张把手机递给了老陈,接了烟,又帮老陈点着了烟。老陈抽了口烟,细看起那封信。

离得他们最近的一个石坪,传来新疆舞的欢快音乐,一群人有模有样地跳起了新疆舞。

老陈把手机递还给小张,重重吐纳了一口气,说:“看了这封信,我觉得像是没说什么实质内容;但既然能引起空缘这么强烈的反应,一定又是说了什么啊!”

小张收了手机想了想说:“我有个新想法,空缘杀刘二茂会不会是另外的因素,而不是这封信?”

老陈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那就意味要推翻前面的判断,另找新的途径了。”说着,把手里的烟头在烟灰桶的盘里拧灭。

小张默默思索了一阵,说:“我知道新途径会让你更增加心理负担,因为如果前期的查案判断有失误,不仅会使这个已经在县里挂了号的大案推迟破案进度,更会使整个办案小组、乃至整个刑侦大队受到重大影响。但即便这样,我想也还是需要面对事实,找出解决办法。”

小张见老陈没吭声,又递了根烟给老陈,说:“你看这样吧,我把咱们前期对空缘杀刘二茂案情的判断,结合新得到的情况,再还原一遍,也可以看看哪里漏洞。”

见到老陈点了头,小张把准备点的那支烟朝耳后一夹,掏出小本,还原案件的经过:“宗镇磊去到福建小县城后,被刘二茂窃得钱包,钱包中有一封信,是李教授托宗镇磊带去让交给空缘的;刘二茂看了那封信,准备用信做生意,便通过小渔村网吧的网管给空缘传话,说有信需用钱交换,事关‘雁丘’,让空缘与他联系;空缘得知这个信息后,即与刘二茂取得了联系并如约来到火车站。”

小张看了看老陈,见他无异议,又接着说:“空缘提前到达熟悉环境,再去见刘二茂向他索要这封信,在见到刘二茂准备掏信的动作后,空缘知道信带来了,便刻意引刘二茂避开监视摄像头,然后在烂尾建筑处对刘二茂痛下杀手,将刘二茂打死,从他的裤兜中走了那封信。”

老陈抽着烟,眯着眼睛听完,说:“是这样的过程。”

小张点上了夹耳后的那根烟,抽了一大口说:“现在的问题是,信有了,‘雁丘’也有了,并且都没有发现异样,还应该从哪里下手?”

老陈想静心想想,便转身离开这个四处都是各种音乐声音的地方,低着头向停车场走去,一路没说话。到了车跟前,他回过头看了看小张说:“我想,关键点在‘雁丘’,那里还有咱们不了解的因素。”

小张建议:“我在高德地图上查过,‘雁丘’这景点离这里不远,咱们不如现在就过去看看。”

老陈说:“好,去实地看看。”紧接着他又说:“明天联系这里的警方,对这个教授的手机监控,估计空缘会跟他联系。”

小张说:“好。”两人上了车。发动了车,小张却没马上让车走,停顿了一下,回过头对老陈笑笑地说:“有点饿了。每天跟着你,我也变成工作狂了,都不能按正点吃饭。”

老陈听小张一说,想起来:“刚才的路上,我注意看了看街上饭店的招牌,发现有鱼吃,还不少,今天看完了那个‘雁丘’,我请你吃鱼。”

“那我不是白背来鱼松了?不用你请,看完了咱们回去吃鱼松吧,要点米饭青菜就行。”

“我听说,以前阎军的兵,到哪里都要身背装醋的葫芦,据说是外面的醋没有家里的香;我看你犯的是一样的毛病!现在交通发达,物资这么丰富,到哪里都有鱼,哪还用得着从家乡背!”

小张一听,高声争辩起来:“你这话不对,各地的东西现在虽然哪里都有,但家乡是家乡的味道,出了家乡到了其他地方,那味道就会变;”他见老陈在笑,又说:“哎,你别不信,鱼塘里的鱼和捞出来养在鱼缸里的鱼,味道还不一样呢!你看咱们那里的酱油水,甜辣酱,别的地方哪里吃得到?家乡的东西,别的地方永远替不了。”

老陈摸了一下肚子,说:“你把我馋出口水了,我也饿了;这样,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去河边看那个景点吧,吃饱了更有智慧……越说越饿了,好,咱们马上找个地方尝尝这边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