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那个女人提出要上厕所,她好像早知道他要这样,没有犹豫就给他松了绑;这时他发现,虽然手脚可以活动了,但一只手和一只脚却还绑着绳,那女人控制着绳子的另一端。
那个女人带他走向厕所时,低声说了句:“老实点,不许叫,敢叫就没命!”
洪锡泰抬头看了她一眼,此刻他感觉仿佛有两道寒刃逼向自己,他把头扭到一边。
踏进到厕所,里面是蹲便,当他想关门时,发现由于手脚上有长长的牵绳直通门外,门关不上,这时门外又传来那女人冷冷的声音:“不必关紧。”
他明白了,这是让他不解绳索入厕,虚掩着门是为了随时“关照”他;他心想,好在劫持人也不过于为难他,就这样吧,挡住她视线即可。
他蹲下来,在第三个裤腰袢找到了要找的;他扯开缝线,翻出设计的第二套“装备”,攥在手心里。
冲了厕所,他走到门后的水盆前,把水拧开假装洗手,看看门口没有动静,便对着镜子,在牙上安好了“装备”。顺便用凉水洗了一把脸,觉得人精神了许多。
他拉开厕所门,那个女人往旁边一闪,手里拿着手机,看来她一直守在门边。
他注意到了这个女人往旁边的退闪动作,反应迅捷,举止轻敏,他立即明白了派这个女人来劫持他的作用:她会武功,如果和他这样的男人动起手来,要制服他会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庆幸自己选择了不硬拼,由此来看要想自救还是要慢慢想办法,找准时机。
洪锡泰坐回到床边,那个女人跟进屋,示意他躺下;他顺从地躺下后,那个女人一阵忙,重新把他绑好;这次换了一种绑法,把他的手脚绑在了四角床柱上,让他仰面躺着。
当那个女人在床的四角绑绳时,他想试着跟她聊聊,但那女人就像耳聋一般,一句话都没有回应他。
洪锡泰的嘴又被胶带封上了,不过眼睛没有被绑上黑布条。
他正在揣摩会不会是这女人嫌他话多,只见那女人忙完他就开始忙她自己;她先是拿了条裤子进了厕所,从厕所出来时,已经换上了刚才拿进去的裤子;她在厕所和前厅之间来回走动忙来忙去,一边小声打着电话,一边套着一件紧身衣。
就在她往下拉衣角时,他见到她的身上好像缠着一道道像绷带似的棉纱布,显然是一条长棉纱布在身上一圈一圈缠成这样的,他想,难道她受伤了?
她打完电话,穿上卡其色风衣,跟他说了句:“老实点,别乱动。”然后像个男人样子走出门去了。
洪锡泰突然明白过来,她在身上缠棉纱布,是为了不显女性特征,而这样做是为了女扮男装!
在她出门去一关门的瞬间,洪锡泰闻到了外面传进来一股隐隐的汽油和煤油的混合味道,这像是用来清洗工件的,因为在这股汽油和煤油混合味道中,还夹杂着一股陈旧的机油油泥味道,附近估计有个旧的机械修理场所。
洪锡泰觉得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分析他被绑架的原因了;他开始从这次来这座城市的初始原因想起。
促使这次成行到这座城市来,是李教授的那个电话。
他想到了前天第三次视频会后的晚上,忽然接到李教授的来电,说最近终于腾出时间,可以陪他去永祚寺等地方走走,因此专门邀请他来本市。
李教授态度的突然转变,当时他并没有在意,只是觉得李教授平日较忙,现在既然专门为他腾出了时间,应该抓紧这个机会,来一趟这座城市。现在想来,难道其中有诈?但,如果真是李教授有诈,劫持他是想获得什么?
洪锡泰随后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他知道课题研究还没有结束,李教授和S大学方面都还需要自己资金的资助,不至于这样来搞釜底抽薪的事;并且他已经看出,李教授非常看重这项研究,其中原因虽然不清楚,但由此感觉他不会在研究进展到一半时,亲手毁掉这项研究。
那么,还有别的方面敌人?想了好一阵也没想出头绪,一阵困意袭来,他知道,这是迷魂散药力还没消失;他想,先睡一觉也好,可以恢复脑力的空间,休息好了再分析。
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