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气氛瞬时变得剑拔弩张,成一座无形中硝烟弥漫的战场,隔着屋内屋外两个区间,一老一少正面对峙。
程晏池眼底的杀戮之气逐渐沉淀消散,缓缓把枪插回后腰的枪夹,信步走进书房,直视梁修凯,依然清冽干净的声线颗粒感分明。
“盛微宁在哪里?”
周继业让保镖抬着晕过去的周理下去疗伤,随即望向韩闵,想到梁修凯同意放他进门,遂没阻止他抬脚。
也就下令的工夫,韩闵自觉进门了,吊儿郎当好不悠哉。
周继业关了门,站在墙根边。
纵使有韩闵游手好闲的姿态,书房中的气压仍持续走低。
随着梁修凯怒火冲天的斥骂落地,一直被刻意压抑的氛围终于爆发。
“我原本是想过段时间收拾她,可她成天不消停,一会儿传出被猥/亵的丑事一会儿又和顾雅筠针锋相对,这种不知羞耻自以为是的货色多待在你身边一天,我都嫌脏,嫌碍眼!”
“那些事我都不在乎,也没心思去管。”
程晏池目不转睛盯着梁修凯,神色未变,逐字逐句重复:“我只想知道盛微宁在哪儿,你究竟把她弄哪里去了?”
这清淡的语气越加催发梁修凯对程晏池与盛微宁积攒的不满,他冷笑,枯皮的手指点了点程晏池:“我让人直接把她大卸八块丢海里去了!”
“我早警告过你,再跟盛微宁搅和,她就是死路一条,怎么?你以为她回到国内,我就不能拿她如何?她活着就是个祸害,死了一了百了!”
狠毒的字字句句犹如毒虫啃噬着程晏池心脏,那双清明瞳眸开始翻涌着微微的血色,戾气侵袭理智,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
盛微宁绝不可能死,梁修凯没那么容易让她死。
可偏偏就是这样,未知的情况才越使人牵肠挂肚。
她的肚子还怀着孩子,孕育属于他们的骨血,如今却生死不明。
“盛微宁怀孕了。”
角落里的周继业错愕。
“你确定是你的种?”
梁修凯的惊讶只维持不足一秒,甚至可以说无动于衷。
“一个曾经被其他男人猥/亵做过你弟弟未婚妻又是你杀母仇人之女的女人,她生的孩子,梁家不稀罕,你觉得母凭子贵就能让我接受她?简直痴心妄想!就算她怀的是你的种,我也不会承认他们的身份,死心吧。”
程晏池深邃的眼眸交织冰火,音色已不复最初的清晰,沙哑嗓音犹如从喉骨最深处发出:“我已经答应不带她回梁家,你还要我怎样?她除了是赵雪竹的女儿,从没任何过错,纵使是身世,那也并非她自己能选的!”
“三年前,你们利用盛悦的安危跟仇恨把她驱逐我身边,事后用她的命要挟我放弃,如今又不顾她怀着身孕轻言决断她的死活,从始至终,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舅舅,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连我女人和孩子的性命都换不回吗?”
梁修凯鲜少被程晏池顶撞,脸色铁青,答非所问:“这话你去问你妈。”
“您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