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渊这段日子不在利雅得,是我能接近阿依莎最佳的机会,让我和阿依莎谈判,请她帮我们救出应欢,祁明渊大概月底会回国,我们必须在那之前离开。”
盛微宁吃过中饭才出卧室,虽然面露倦怠精神却很振奋,她穿着立领的长袖雪纺衫,头发也分了一半披脖颈,薄施粉黛的脸颊满是严肃。
程晏池一夜之间就转变立场支持盛微宁,盛微宁又这副打扮,其中原因,同为男人,祁寒舟自然心知肚明,遂也没多问。
“倘若阿依莎知道祁明渊和应欢的瓜葛,会不会反而激化矛盾?”
盛微宁看向祁寒舟,淡淡道:“有这个可能性,尽管据目前的资料判断,阿依莎性格温和识大体,应该不至于迁怒应欢,可凡事都有万一,不过比起那种可能,我宁可赌一把。”
毕竟男女都有善妒的一面,阿依莎还是二婚,真不敢保证能客观处理。
程晏池走到盛微宁身边,单手握住她肩膀捏了捏:“你的语言不通。”
“脸也很醒目,祁明渊带过去的亲信恐怕会认出你。”
程晏池顾虑重重,其实想反悔了。
他之所以愿意带着盛微宁来涉险,也是提防梁修凯他们找她麻烦。
没想到盛微宁自己太有主意,而眼下的形势确实不适合感情用事。
“不用担心,我念翻译的,你教我几句日常交流用语还有认路,我相信自己能应付。”盛微宁反手覆住程晏池手背,迎视着他微微一笑:“阿依莎曾经游学纽城,我们只要见了面,沟通的问题不大。”
“至于脸,”盛微宁摸摸自己脸庞,缷下清冷凌厉的面具朝程晏池撒娇:“你也说了,这里的女人出去都要蒙得严严实实,我化个大浓妆,谁认得我?阿依莎身份贵重,祁明渊一个倒插门敢在她身边安插眼线?”
程晏池想象盛微宁扮丑的模样,再凝视她娇媚的眉眼,眼底冷肃缓缓剥蚀,哼笑着掐住她腮帮子:“古灵精怪,我拿你没辙。”
盛微宁扬起朱唇,娇嫩的脸蛋贴着他手心蹭了蹭。
祁寒舟看着他们相视的情景,心底突然萌生类似于羡慕和怅惘的情绪。
两年前就不相信应欢死了,直到不久前清醒还是抱着质疑,如今果然能很快见到活生生的人,心中却五味杂陈,诸多消沉的情绪拥堵着。
他在病床昏睡一年半不问世事的期间,应欢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还有他们来之不易的孩子……
祁寒舟低眸,苍白瘦削的面庞掠过一抹痛楚,挺括肩线垮得颓然。
盛微宁余光捕捉到祁寒舟失魂落魄的异色,纵使感慨万千却并不同情。
大家都是成年人,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代价。
倘若祁寒舟对应欢多点信任,事情或许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祁寒舟收拢纷乱的心神,想起盛微宁的手段,问:“就这么开门见山?”
盛微宁轻笑,思忖一会儿,清明的水瞳满是睿智,嗓音沁寒:“我昨晚确实打算耍花招,但我们有求于人,诚实点比较好,免得鸡飞蛋打。”
“事不宜迟,等你们替我安排好妥当时机,我就会去市区见阿依莎。”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把应欢安全带回国内,”盛微宁的眼前浮现白发苍苍的应家夫妻,酸涩侵袭心肺,一字一顿:“她父母在等她回家。”
*
是夜,盛微宁洗完澡出浴室,程晏池拿开笔电,拍拍自己大腿:“过来。”
盛微宁用毛巾擦着头发缓步靠近他,灯光映得肌肤白里透红,非常诱人。
程晏池凝视她片刻,伸手握住她腕骨拉到自己腿部坐下:“腰还疼吗?”
盛微宁曼丽的眼眸立刻染上愠怒:“你简直是个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