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盛微宁手中的象牙筷掉到了大理石餐桌。
她急切地望着程晏池:“祁寒舟怎么说的?他查到祁明渊的下落?”
“你昨晚发给我的照片,我给祁寒舟看了。”
程晏池敛眸,又不疾不徐吃了一筷子面,温吞道:“他做了一年半的废人,荣创内部多少有点动荡,同样分身乏术,虽然没查到祁明渊的具体行踪,可我给他提供了方向,应该很快能有结果,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查个大概就得动身。”
这番分析入情入理。
应欢目前的情况谁也不晓得,只能瞎猫碰死耗子,晚一天营救,她的危险便多增一分,必须得尽快把她救出来。
难以想象应欢这两年过的什么日子,盛微宁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面,忽然食欲全无,哑声说:“祁明渊那样扭曲的性格,应欢肯定吃了很多苦头。”
“能活着就好。”程晏池淡然安抚。
活着,是他们最低的要求。
程晏池这么说,也是提前给盛微宁打预防针。
祁明渊是祁家性格最阴暗的人,难讲应欢落到他手中会是何等下场,孩子肯定是没了,身为男人……不过应欢性子烈,到底祁明渊有没有得逞,不得而知。
对自己不在乎的人,程晏池一直都表现得冷静,视角永远那么客观。
盛微宁表情凝涩:“我明白你的意思,应欢能留下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相信对应家夫妻而言,他们同样如此想法。
程晏池没再安慰盛微宁,仪态优雅地用餐,语速不快不慢:“那边的情况很复杂也很惊险,甚至或许你自己也会受伤,你还是想亲自去?祁明渊认识你。”
盛微宁不假思索:“去。”
她重新执筷,逼退眼眶覆盖的温热,坚定地重申:“我得亲眼见到她平安。”
“我不会做你们的累赘,我懂翻译,能自保,有头脑,虽然你们不一定需要我,可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给你们添乱,现阶段我最重要的事就是确认应欢活着。”
程晏池不语,神情冷寂,逆光的瞳眸静静地凝视盛微宁,眸底琥珀色的海洋似被风吹起浪涛,海涛奔腾前行,声势浩大,迸发摧枯拉朽的力量。
他爱她的妖娆声色,爱她为自己绽放的魅惑,更爱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坚韧。
这么多年了,她始终一如记忆当中的刚毅而柔弱。
纵使孤勇,仍能无所畏惧孑然前行。
“我答应你一起去,”他郑重许诺:“届时你跟着我,我会保护你。”
盛微宁紧绷的身躯顿时松懈,如释重负:“谢谢。”
她笑,吃了片番茄,话锋倏然一转:“顾雅筠我让人替我留神了,倘若应欢出事与她无关,我给她的惩罚也绰绰有余,就当报答你带我到利雅得。”
毕竟顾雅筠如今嗜酒,她是拉琴的,一旦神经错乱,早晚出事。
程晏池一言不发等下文,神色未变,轮廓的线条毫无起伏。
“只是顾雅筠的性格你也大致了解,她嫉恨我得到你又怨恨我蛊惑她毁了自己,”盛微宁歪头,水眸凉薄,清漠的脸颊浮现尖锐嘲讽:“树欲静而风不止。”
“万一哪天我把你的‘好妹妹’怎么,那绝对是她先不安生,我正常还击而已。”
程晏池的眸色水平如镜,平静而寒凉,垂眸,淡淡启唇:“你自己能化解的问题不用征询我,面要坨了,快吃。”
盛微宁挑挑眉,程晏池这恩怨分明的性格挺合她磁场,也只能怪顾家作死了。
“外交大楼我得请几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