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池淡淡看眼来电显示,脸上温度缺缺,抬步去阳台接电话。
秦昊看热闹不嫌事大:“要不这样,我明天结婚,你两当伴郎伴娘好不好?算提前彩排。”
程晏池容色漠离:“我还是更希望她能直接为我穿婚纱。”
夜幕笼罩,路灯依次点亮晕黄的光逶迤至远处,酒店内的喷泉水柱喷涌,挂起五彩织锦的水帘。
程晏池在手机又震动半分钟之后,才不疾不徐接起,低沉的嗓音弥散干净夜色:“周叔。”
“晏池,我知道你不想接我电话,我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多讨嫌,可我还是得顾及你舅舅还有你在我眼皮底下长大的份儿上打这个电话,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放弃盛微宁,对不对?”
周继业缓了缓,加重语气:“你一定非得气死我们两个,再害你妈九泉之下不安宁吗?”
两年前,梁修凯被程晏池气得险些脑充血,抢救一夜好不容易脱离生命危险,那一晚,程晏池也始终跪在梁婧宜的遗像前,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起来。
当时郭管家喜滋滋告诉周继业,程晏池终于决定放下盛微宁。
后来程晏池果然没再理会过盛微宁,修身养性,一心一意发展自己的事业。
周继业事后思忖,既然如此,不如双方各退一步,免得加深程晏池的逆反心理。
兼之顾文勋上门逼婚,程晏池甩出顾文勋同样致命的罪证,周继业说服梁修凯不再坚持联姻。
没曾想,程晏池安分没多久再次故态复萌!
他真实的目的是想等时间冲淡梁修凯的不满,也是为暂时保住盛微宁。
程晏池淡然垂眸,微燥的夜风掠过镜片不减冰凉,冷魅的身影斜射地面,薄唇锋利得犹如刀片:“周叔,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法眼,我想要盛微宁,从始至终,就这一个执念。”
“得到她,我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放她走,我更没办法活得快乐,她也是一样的,我希望你们能成全,倘若你们依然无法接受她,我保证,我不会带她回梁家,我们会拥有自己的家。”
周继业很庆幸自己没心脏病,喝骂:“色字头上一把刀,可你如今却用那把刀插我们心窝子!”
“晏池,老先生最近身体真的很差劲,你但凡还顾忌半点情分就不该三番两次刺激他,很好,你执迷不悟我也懒得多费口舌,你要盛微宁,就做好随时承担后果的准备,别怪我没提醒你。”
摔掉电话,周继业被程晏池气得太阳穴能冒火,都说儿大不由娘,程晏池的确没救了。
“你给兔崽子打过电话了?”
老态龙钟的声音传来,空气瞬间变得凝厚。
周继业转身,梁修凯杵着拐杖步履蹒跚迈进书房,面色阴绝可怖,暮气沉沉。
“是,他一颗心全在盛微宁身上,根本不听劝。”
“我早说那女人不简单,当初离开利兹也是欲擒故纵,真没手段,能把晏池迷得五迷三道?”
提到程晏池,梁修凯无疑是骄傲的,他动用梁家最好的资源培养他,亦是最锋锐的刀,他碍于某些原因没达成的目标,程晏池全做到了,包括制衡顾家。
程晏池虽然被顾家养了几年,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对顾家并非一味的纵容忍让,防得厉害。
这么一来,难怪顾家不能道德绑架。
“盛微宁……”梁修凯眯眸沉吟片刻,浑厚的嗓音漠然道:“什么样的?”
“只见过一次,”周继业老眉压着眼眶,回忆两年前的见面,沉声:“排除出身差还有她是赵雪竹的女儿,配晏池也够可以,的确比雅筠有魄力,毕竟,鲜少有人在我跟前拿刀谈判。”
梁修凯意味不明地呵呵:“听起来是不错,看来不单单只会以色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