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池现身西京的消息甫一宣布,便在商圈引发不小震动。
他素来高瞻远瞩,去年开始吩咐人物色西京繁华地段最高级的写字楼,职员初夏入场工作,至于他自己则暂时留伦敦观望情况。
所以,哪怕他空降得突然,给人的感觉也只是震惊,却从未怀疑过他的工作安排与能力,而且一切衔接得刚刚好,造势效果更佳。
邀约商讨生意的电话纷至沓来,程晏池只挑了几家见面,包括蓝跃科技。
经过岁月两年的洗礼,如今程晏池犀利独到的商业眼光越发精准,气场也格外强盛凛然,偶尔语调平平的提问会给对方带来莫大的压力。
贺章从旁协助,观程晏池不辨喜怒的脸色就晓得他对合作方案不满意,默默收拾起文件,打算稍后随时走人。
对方的助理见状正想诚恳补救,却见男人适才淡漠的眸光陡然锋锐如刀。
助理立时发怵,再不敢唐突开口。
餐厅正对着儿童影院门口。
仅相隔一条宽阔的马路,明媚日辉倾城,描绘着那三人和乐互动的画面。
午间阳光掠过银杏树茂密的树冠,稀疏光芒透过枝桠落盛微宁身上。
她眉眼水润明澈,如同被流泉洗涤过,明光沿着她流利的曲线游移,在那张艳若海棠的脸颊铺开深深浅浅的晕圈,耳垂的珍珠饰品泛着柔芒。
活泼的小女孩围着她说笑,盛微宁始终耐心很好的回应,又把她歪掉的马尾重新梳好。
乍一看,的确像对普通的母女。
程晏池静静地看着,记忆忽然倒带回伦敦的庄园。
那年过除夕,盛微宁陪珍妮合影,一大一小相处的氛围格外和睦。
当时他想,倘若她有孩子,想必待她比待珍妮更温柔。
很长一段时间,程晏池都抱着这个想法睡她身边。
视野中,韩闵高大的身影骤然闯进来,将两支棉花糖递给她们。
程晏池眯眸,指骨轻叩桌面,一线危险暗芒闪过润泽明光的琥珀色瞳孔。
她这两年和韩闵过从甚密,程晏池很清楚,亲眼所见又是另一番滋味。
贺章顺着程晏池幽深的视线抬头望去,面上浮现一抹了然。
再看韩闵吃盛微宁吃过的棉花糖,贺章已经能感到风雨欲来的威力。
女人长得太美也确实不好,无论自己是否情愿,狂蜂浪蝶少不了。
程晏池漠然移开双眼,镜片后深色的瞳眸暗沉几度,示意对方继续出声。
对方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更加殷勤地把笔电转向程晏池。
程晏池优雅放下刀叉,寒峻轮廓恢复一贯的波澜不惊,余光扫视而过。
透明落地窗覆盖一层纯净的日芒,很耀眼,清晰勾勒出此刻对街的情景。
他们进了冷饮店。
大概盛微宁不悦韩闵刚才的轻浮,神情微冷,韩闵仍是无所谓的模样。
程晏池敛眸,眉宇间隐隐交错阴郁,眸色霎那浓似泼墨,脸上始终挂着温文尔雅的面具,水杯的粼纹映进眼中,犹如静止不动的薄薄冰凝。
等那女人窈窕的倩影消失,程晏池疏淡不失礼貌地打断对方的长篇大论:“抱歉,希望下次能跟贵司有合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