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9号,跟国内的购物狂欢节之一只相差一天。
那天,不仅是应欢的忌日,也是盛微宁发现应欢怀孕的日子。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本能地抗拒回忆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
更多的,是自动将记忆截止在白天,那个乍闻新生命造访时惊喜交加的瞬间。
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
住到公寓没几天,应欢变得很嗜睡,胃口时好时坏,闻到油腥味儿就想吐,精神也特别萎靡不振。
眼瞅应欢吃油条又吐了,盛微宁抿唇,清明的瞳孔倏忽掠过一道流光。
犹豫片刻,盛微宁缓步跟到卫生间,看向正拿水杯漱口的应欢。
「你身份不方便,狗仔死咬你不放,我一会儿去药店给你买验孕棒。」
轻轻淡淡的一句话落地,不亚于晴天霹雳轰然炸裂头顶。
应欢瞳眸紧缩,耳畔失聪几秒,艰难地转身盯着盛微宁:「你说什么?」
盛微宁绵绵无尽叹了口气,望着应欢的眼神很沉重。
「傻丫头,你例假这个月没来是不是?上个月来了吗?我记得你一般月初,倘若连续两个月缺席,多半有了宝宝。」
闻言,应欢脸色猛然一变,眼珠子像不会动了,就那么呆滞地转了转。
盛微宁定睛,见她始终一副木讷样子,抑郁地扶额,抬步走近盥洗台。
应欢不晓得怎么回事,下意识往后退一步,面容苍白如纸。
「不可能怀孕的!我吃过药!」
她急急出声否定盛微宁,仿佛肚子里的并非宝宝而是可怕的东西。
盛微宁其实也不懂这种事。
按理说,吃药不可能怀孕,那是最有效的避孕方式,可万一呢?
她同学有出现早孕的,症状和应欢一模一样。
「我充分理解你心情,不过别无端排斥他,我听说宝宝能听懂大人说话,你不要因为自己没做好准备就迁怒他,先去我房里休息。」
盛微宁犹疑霎那,缓慢抬手触摸应欢依旧平坦的腹部,柔声:「别怕。」
「阿宁……」应欢这才回过神,目光慌乱,手足无措盯着自己肚子:「我要怎么办?我都打算离婚了啊,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怀孕了?!」
说完,应欢又忽然紧张地抓住盛微宁胳膊,语无伦次:「这回糟糕了,吃药的情况下怀孕,宝宝会不会不健康?他如果有什么缺陷,长大后会不会怪我?我离婚了,孩子将来和谁生活?哦,我记得有哺乳期。」
盛微宁一时也应付不了这么多问题,拍拍应欢冰凉的手,送她回卧室:「别担心还没发生的事,我马上帮你买验孕棒,你在家好好待着。」
*
应欢验孕的时候,盛微宁就陪在卫生间旁等结果,心情蛮忐忑的。
两人相识差不多十年。
几乎应欢每个人生中重要的时刻,她都参与并且见证了,而今又即将迎接她的小宝宝,仔细品味那份杂陈的感情,喜忧参半。
孩子来的不凑巧,可听应欢刚刚的意思,估计没打胎的想法。
只是祁家对孩子的处置让人没底。
盛微宁眉心折痕宛然,如若应欢坚决离婚,单亲母子会过得比较辛苦。
假若是她,大概选择流产。
这念头一闪而逝,盛微宁忽地想到了程晏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