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宁陪同程晏池参加聚会玩得很开心,离开汤姆家恰好深夜十一点。
程晏池喝了不少酒,随行的保镖开房车送两人回家。
顶部柔和的昏黄灯光犹如水银泻地,将堪比包房的车厢照得明朗。
盛微宁两条腿叠着蜷曲搁在座椅,歪头打量短发凌乱闭目养神的男人。
浓郁酒气弥散四周,期间夹杂着他身上清新沉静的乌木香,很有辨识度。
其实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也犹如木桶精醇酿造的红酒,后劲十足,又像雨后茂密的森林,散发着引人探寻的神秘莫测。
“你还要看我多久?”
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声惊醒盛微宁,撩起睫毛,对上程晏池深幽的眸。
灯影婆娑,他眼底浓稠的墨色宛若吸纳了整片夜幕,当然也包括盛微宁。
盛微宁抿唇,索性大大方方坐到程晏池腿上,柔荑解开他的领带,樱唇热情地缠住他薄唇,娇软的身躯依偎坚实胸膛前。
耳鬓厮磨胜过世间烟火。
程晏池生着薄茧的指腹贪恋流连过盛微宁白皙小腿,低哑的嗓音混合唇息细碎洒落女人鹅颈:“记不记得你被沈瑶暗算那次……喂我吃什么了?”
盛微宁怕痒,瑟缩着往他怀里躲,结果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高温火炉。
“橘子味的解酒糖。”
回忆往事,盛微宁初始觉得好笑。
彼时,程晏池态度恶劣,看见她就要她滚,可又无法拒绝她的投怀送抱。
尔后再追溯,便有点突如其来的难过。
因为想到他说,她要不起他。
盛微宁眨巴眼睛,手臂更紧地搂住程晏池,软声嘀咕:“今晚没解酒糖。”
程晏池凉净的手指掐住她柔嫩的下巴,吻了吻,随机黏住她嘴角不放,模糊吐字:“有你就行,你最甜了。”
夜晚容易无限滋生情欲,脆弱,孤独,显得危险而颓废。
对此刻交颈缠绵的两个人而言,苍茫的夜晚亦是世上最安全的屏障,能包容任何不可触碰的情感,也能肆意宣泄自己白日苦苦压抑的渴望。
盛微宁微微掀起眼皮。
程晏池冰凉镜片后流动着灼热火色,烧得她眼球疼痛不已,心里却怪异地渴慕被赤焰包围。
车厢温度节节攀升,车窗流逝的波浪彩线飞掠两人眼角余光,头顶灯影晕黄勾勒着车壁几乎融为一体的影子,营造出年代电影的隽永感。
保镖敲响隔板的那一刻,盛微宁红透的脸颊迅速埋进程晏池锁骨窝。
程晏池没理会保镖,平复几秒呼吸,替她整理好裙摆。
一错眼,瞥见车毯横七竖八躺着的高跟鞋,闪耀光泽同样寂静流转瞳眸,轻轻咬她耳珠:“鞋子还要不要了?”
“要。”
盛微宁水汪汪的星目娇蛮地瞪着他:“程晏池,不给我,你还想给谁?”
程晏池淡淡垂眸,摸她脸,喉结滚了滚,漆黑眼底浸润浅薄的雾气,迷离光影扫进瞳孔,他一时分不清自己醉了还是太过清醒从而借酒发挥。
“我给的,你都愿意要?”
盛微宁凝视他盛满酒意氤氲着温软春水的眼神,冷峻侧颜被荧光笼络得分外温柔,眸底是一望无际的深海,海水涨潮吞噬一切不安的动荡。
窜动的思绪剧烈沸腾,全身血液泛冰一点点凝固,脸孔也渐次变得苍白。
盛微宁忽然不敢再迎视程晏池那双某种情绪蠢蠢欲动的眼睛,心跳得很快,嗓子口发干,眸光飘忽一瞬找不着定点,却像演练过千百遍地说:“我想要才要,那么多水钻,敲下来还能换钱。”
隔着镜片,程晏池竟感觉落眼皮的光线蔓延密密麻麻的灼意,温煦侧脸覆盖薄冽寒霜,他唇角有片刻紧绷,颌线冷硬利落,定眸逡巡盛微宁。
盛微宁撞进他黑得不透光的视线,眼瞳微微散光,大脑猛然空白,心底寒意流窜,下意识缩进他怀里寻求温暖,软嫩的唇瓣辗转着颈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