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轻柔的声音落下,程晏池原先寒峻阴冷的神色倏然春风化雪。
虽然变化不太明显,可周身冷冽蚀骨的气压总算不那么可怕了。
他看着笑靥甜美的盛微宁,突然失神,心底激荡开层层叠叠的浪花。
盛微宁含笑凝视一眼程晏池,大大方方走到他身边,挽住他胳膊,脸上弥漫着璀璨动人的笑容:“我男朋友,盖文。”
程晏池回镜海以前很低调,重归伦敦就截然相反了。
财经新闻与八卦杂志隔三差五报道他,想不认识他基本很难。
辛蒂乍然看到真人还没真正把他和联实的总裁联系到一起。
听见盛微宁的介绍,辛蒂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欣然赞叹:“你们很配。”
盛微宁漂亮的眉眼漫溢喜悦:“谢谢。”
程晏池疏淡地点了点头。
一同走进轿厢,程晏池在电梯门合上的霎那便攥住盛微宁细腰抵在镜壁,滚烫气息喷薄她精致的侧弧,凉眸眯起,带着探究审视她的每个表情。
“今天怎么这么乖?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盛微宁从小到大的准则:借刀杀人,借力打力。
她凭自己的能力离开不了程晏池,梁家可以做到这一点。
由始至终,盛微宁从没真的想过与程晏池在一起。
普通男女的关系,只需要考虑爱不爱足矣。
他们并非这样,面对那道无可估量的天堑,谁都没办法跨越。
但这么耗下去也不行。
各自都有感情,积少成多,每天的甜蜜或痛苦堆积,只会越来越舍不得,越来越放不下对方,到最后,避无可避沉陷于死循环。
在那个糟糕的时刻降临前,他们必须得分开。
为今之计,唯有梁家能派上用场,兴许还算上顾家。
她坦荡荡接受这段恋情。
纸包不住火,迟早能传到梁家人耳里去。
总感觉……程晏池明年也不会放她走。
人的贪欲无穷尽,尤其是压抑后再膨胀。
“我能有什么目的?睡都睡了,我还矫情干嘛?难道无名无份给你睡?”
盛微宁索性挂在程晏池身上,软软地蹭着他,藕臂缠绕他的脖颈:“我答应你,你怀疑我,我不答应你,你逼我,你怎么这么难搞?”
她往程晏池敏感的耳垂徐徐吹一口浸染花香的热气,柔声蛊惑他:“我们就把这一年不到的日子好好过完,免得将来再想起对方心有不甘,不要留下任何遗憾。”
“程晏池,我两年前就喜欢你。”
程晏池的唇线立时绷紧,黑眸岑寂,胸腔却仿佛烧开的沸水翻涌着热流。
盛微宁依恋地啄了啄程晏池嘴角,犹如委屈的孩子贴着他敞开衣领露出的锁骨窝,模样明艳娇憨,沙子般细软的倾诉洒在男人胸口,渗透肌肤。
“你也喜欢我,而且特别喜欢,可惜我们不能在一起,好不容易有个自欺欺人的机会,我昨晚想了想,是不该再放弃了,我愿意陪在你身边。”
电梯缓缓下沉,冷白光线投射镜壁折射出近乎扭曲的光影。
程晏池不动声色,漠离的脸孔毫无触动,瞳色微微加深:“真喜欢我?”
盛微宁脸庞逐渐晕开绯色,老神在在:“喜欢的,你那晚不也问我了吗?”
程晏池冷笑着凑近盛微宁,彼此的氧气更为稀薄。
他目不转睛盯住她,唇角上勾的弧度讥讽,眼底暗沉汹涌:“有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