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视的霎那,大概灯光太舒柔,盛微宁眯了眯眼,不自觉晃神。
将近一个月没见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冲击力还是难免的。
毕竟程晏池是她所谓的男朋友。
昨晚打电话,他也没透露自己会回利兹,结果搞得盛微宁措手不及。
程晏池渐行渐近,瞥见盛微宁茫然的表情,危险地狭眸,镜片后的眸底暗芒袭过,映着清冷反光尽是疏离冷漠。
近距离打量,这人秾艳明丽,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尤物,惊艳又耐看。
莫名的,程晏池想起当年秦昊对盛微宁的评价——会来事。
盛微宁被程晏池讳莫如深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用手分出一绺长发遮了遮镶嵌着闪亮珠片的抹胸,随即后知后觉自己的心虚毫无道理可言。
肚皮舞的正常穿着就这样,程晏池接受不了,那是他的事。
这么一想,盛微宁又懒洋洋卷着发梢把玩,描绘眼线的双眸媚态横生。
程晏池冷冷扫一眼不驯的盛微宁,朝丽莎淡笑:“好久不见。”
说完,他递一瓶拧开的矿泉水给那个满脸桀骜的女人。
盛微宁再次始料未及,抿抿唇,偷觑程晏池一秒,慢吞吞接过矿泉水。
纯天然的泉流,喝嘴里挺甜的。
丽莎见状不禁羡慕:“盖文,你对赛琳娜太好了!”
程晏池漠漠勾了唇,弧度轻浅的几乎无迹可寻。
盛微宁慢悠悠又睃了眼程晏池,恰好捕捉到他眼中清寒的阴翳。
就像一头雪豹锁住自己心仪的猎物,脸上写满耐人寻味的侵略意图。
程晏池的眼睛再次定格盛微宁胸前无所遮掩的大片雪肌,目光锐利而凌厉。
她眉心一跳,不自在侧身,避开那道恨不得戳穿她脑门的视线。
刚刚噎下去的水立刻变得辣喉咙。
*
直到上车,程晏池依然保持着冷若冰霜不可侵犯的形象。
盛微宁自后视镜斜乜过去,给她一把刻刀,她就能将程晏池凿成冰雕。
正暗暗腹诽,眼前光线倏然阴暗,她抬眸,程晏池高大的身躯迫近。
车厢贴着车膜,此时临近黄昏,他的狷狂侵犯令空间尤为逼仄而压抑。
程晏池身上其实隐藏非常吊诡的特质,多文质彬彬就有多阴暗沉闷。
盛微宁睫毛翕动,泰然自若任由男人和她争抢着氧气的成分。
他经常抽烟,骨节分明的手指却温净干燥,嗓子同样是薄冽寂然的。
“我发现,你该生在百乐门那个年代。”
盛微宁白嫩腮边漾起甜美笑意:“那你愿意为了我一掷千金吗?”
她最近爱,煞有其事地憧憬:“倘若你说的是真的,肯定是群雄割据的战争时代,你或许是威震一方的年轻少帅。也或许是军阀世家的公子,而我嘛……”
盛微宁歪头笑笑,搂着程晏池脖颈,眼波滢滢流转,端的是千娇百媚:“大概是身世凄苦沦落风尘的百乐门头牌,你因为我不随波逐流的高洁爱上我,但我们地位云泥之别终究有缘无分,谱写乱世荡气回肠的爱情悲剧。”
字字句句一语双关,含沙射影信手拈来。
程晏池凉净的长指掐住盛微宁腮帮,尔后转移到下巴,不轻不重把玩:“你还高洁?一朵见风使舵的黑莲花,给自己戴这么高的帽子也不怕压死。”
盛微宁还想再说,甘洌的烟草味忽然融入她的唇齿,温度滚烫炙热。
程晏池直到现在才吻她,也算够能忍的。
若非刚才的情境不合适,程晏池早把她给欺负了。
盛微宁不再胡思乱想,专心回应他。
接吻是属于两个人的亲昵互动。
一开始,程晏池不愿吻她,全靠她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