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道宫,佛门作为信仰之地不同,在西楚做官的官员们,几乎个个儒院出身。像战场上杀敌的将士们,也有很多儒院弟子。儒院招收弟子,从不看有无修为,家境如何,只看心性和品德。
如果说,道宫和佛门是高处不胜寒的俯瞰众生,那儒院就是融合一般地平视。
……
“主要…是因为理念不合吧…”李清玉小眼睛眨巴眨巴,好似下一刻泪珠就会滚落下来。
“和谁呢?”姜末倒是饶有兴致。
李清玉虽是有些惊讶,但也是耐心回答,用儒院的话来讲,这是每个儒士的修养。
“和我爹,也是我师傅…还有我爷爷,也就是儒院院长,我师祖。”
……
“这…”饶是天下第一,也有些忍俊不禁,“那你跟他们讲道理,怎么可能赢。”
“不,”李清玉有些稚嫩的脸上充满严肃,“儒院有规,课内无大小,课外立规矩。”
……
儒家子弟,不似道宫一般心境随和,超然物外;也不似佛门,念经修佛,欲普度众生;更不似北魏法宗,法规至上,冷漠无情。
儒院儒士,认死理,讲规矩,理大过天!
儒院第一任院长就立下对儒士的基本要求。
“我辈儒士,以文入道,以正气淬炼体魄,以真理束腰,以笔书写天地至理!”李清玉撅着小嘴,插着小手,却是置地铿然,振聋发聩。
“那…因和理念不同?”
小清玉撇了撇嘴,嘟囔着,“就是前人留下的几句话…”
君子不救。
君子不立危墙。
君子可欺之以方。
“我爹和我爷爷把我训了一顿,然后…然后我就偷偷跑出来了…”李清玉想到什么,突然哇哇大哭起来,“然后…我在地头遇到几个农民伯伯,好像很辛苦,我…我就上去帮他们…”
“结,结果…人家非但没有感谢我,还骂了我一顿,这叫什么话嘛…”
“感觉全儒院上下,就我师叔宠我…”
姜末双眼一眯,轻声问道,“你知道你师叔叫什么名字吗?”
“嗯…”李清玉扬起小脑袋,思索了一会,摇摇头,“我们都叫他无名师叔…”
随后,二人都没了言语。
半晌,李清玉吐了吐舌头,试探着问,“那个…咱们不打了吗?”
姜末笑了笑,轻飘飘递出一拳。
小清玉却是如临大敌,玄府气机爆发,扰动大泽之水。
却是不用笔,不用理,也只是一拳捣出。
“砰”小清玉摔出数米远,坐在地上。随后爬起来,小手拍拍屁股上的灰。
姜末笑着摇摇头,掏出一块令牌,放在李清玉手心。
赫然是白帝令。
李清玉举着令牌左看右看,有些不解,咋打输了还给呢…
“清玉,你去过人间吗?”姜末突然问道。
小清玉摇摇头。自出生到现在起,她基本就是在儒院度过的。
“去东南看看吧…去人间一趟,去看看太阳,你的理念……应该会得到答复的。”
李清玉抓着令牌,咧嘴一笑,她可听过这令牌的威力哩。想想又不能太张扬,连忙绷住小脸,恭敬一礼,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姜末看着小清玉远去的背影,神色复杂。
他从小姑娘那一拳里,看到了弟弟的影子……
当年,弟弟姜未不告而别,如今已十余载杳无音信了…
那无名师叔…是你吗,弟弟?
……
姜末不再多想,运起气机,只是刚刚那份和蔼荡然无存,转而是阴谋得逞的笑容。
“道宫白为名,儒院李清玉,佛门佛子,法宗吕莫,还有那个隐藏的气运之子……”
“你们可要赶紧变强啊…不然…哼哼,怎么成为我的炉鼎呢…”
“东南之地…彻底热闹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