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真从那锦袋里拿出些银钱给老板,老板也不作推辞收下了。他不想再多说什么,进屋抱起那女人起身就走。这时,那位郎中开口了,“小师傅,她此时不宜颠簸劳累,你若不嫌弃,老朽在城北老君山下有一处宅院,你可以带她到那里暂祝”南真这时茫茫然然,心里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一个小和尚抱着一个女子四处乱跑究竟不是办法。南真感激地接受了老者的建议,谢过两人,老板又让一个小童子赶来一辆马车,把他们俩送到了老君山下的一个小院落。小童子临走时,南真又拿了些银钱给他,让他回去转交给那位郎中。
小院布置简单,是那位老郎中在此处采药、收药、制作丹方的地方,唯一齐全的用具就是熬药炖汤的瓶瓶罐罐。南真把妇人安放在卧房后,天边已开始发白。忙碌了一夜的南真也没有感觉到疲倦,这女子已有身孕,应该出去弄点吃喝的来,既然自己遇到了这事,就得妥善地处理好。
天大亮后南真走出小院,缓坡上,一条曲折的小路顺着小宅院的侧方一直远远通到几十里外的一个村子,路的另一头是江州城方向,十几里外有一个十字交叉路,中间横穿的像似官道,很宽阔,直走是进村的大道,左边是缓坡地,右边是水田。在路的交叉口处有两家店铺,一家茶铺,一家铁匠铺,两店铺不远处又有三四户人家。他住的小宅院其实就是在这片房子后方的山腰处。正在南真观察时,坡头一人举着手在招呼他,南真一看是那个小童子。
“先生让我给你送了药和衣物,他交待让你换上这身衣服方便,”南真接过小童子递过来的包袱和几包药。“先生说了,这几包都是外伤药,每天都要用蒸笼温热后敷在伤口处包扎好,另外还要口服小瓶里的丹药,每天早晚各一粒。”南真又取出几个银钱给小童子,小童子开心地收下了,南真没说什么话,他知道这次是给自己的,高兴地走了。
南真换上衣服,一套短装,城里苦力和乡下农夫常穿的衣物,一块头巾把他的光头包得严严实实的。然后端着一碗热水到那女子的房间,准备给她喂药。
虽然经过一夜的折腾,但南真还不知道这女子长什么样。走到床边,看她紧紧闭着双眼,身材比一般女人较长大,头发有点凌乱。南真弓身把她稍稍扶起,左手取出一粒药丸塞进她嘴里,心想‘这样直挺挺地怎么喝水’,然后把她放倒,‘躺倒了呛水,不行’左手端着水,右手伸手到她脑后抬起脑袋,她嘴唇闭得紧紧的,南真几次努力都没把水喂进嘴里。最后把一床被子垫到她身后,让她斜躺着,找来一把汤勺才把水喂到了她嘴里。可是,南诏发现那粒丹药在她嘴里一直含着并没有咽下去,南真又用小勺子把嘴撬开,抠出丹药,这药是咀嚼着吃的那种,想用口里的唾液融化了可不简单。
找来小碗,把丹药研磨稀了混着温水一勺子一勺子地喂她吃完,弄得出了一身大汗,心想这服侍人的事可比他练凝元一炁难多了,随后内心一阵大笑了之。
女人出格以后才真正成为女人,没结过婚的女子都叫做姑娘,是以那些年纪超出双十还没嫁人的女子都被人称之为‘老姑娘’。南真看着这个女子,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生得白白净净,应该是像药店老板说的那样,是个身份地位比较高的大家小姐。
女人昏睡了三天,南真劳累了三天。最受罪的事是换药,她腹部的伤其实不在腹部,而是在两肺之间,心房下半寸不到的地方,再稍微偏开毫厘她就将香消玉损。南真少年心性,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他练的混元炁是道家阴柔功法,其中有一些克制人体饮嗜欲念的诀要,因此,他的意念不会受到多少影响。但换药时需要除去女人上身的衣服,上身完全赤裸地呈现在面前,如果是普通人没有混元炁劲的修为,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肯定没人能把持得祝即使像南真一样,每一次换完也是面红耳赤、胸闷气短,非常难堪。
南真本想去村里找了个妇人来照看她,他不想在她清醒后知道是自己给她换的药。但是,药王斋的老掌柜所说的那人干系实在重大,他不想为此节外生枝,与那些藩镇枭雄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第四天早上,女人醒了。她很正常,没有出现什么过激的反应,南真一直担心女人会哭,但她没哭,是不是因为身体非常虚弱没有体力和精神的缘故,她不但不哭,还很听南真的话,说什么就做什么,没有半点反抗,这让南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南真也没有问她什么,他本来也不想知道她的什么,只希望她早日康复,自己能早点回到寺里办自己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