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少让薛柯枚心里感到几分担忧。
不过,虽然心里隐隐约约有这样的担忧,但薛柯枚知道,这里毕竟是美国,赵田刚又不会说一句英语,到外面他就和一个瞎子没有两样,如果离开自己,他寸步难行,怕是连家门也找不见。所以,自己不愁没有办法摆脱他的纠缠。想到这里,也就不再心存顾忌了。
赵田英当然知道,这次哥哥从国内第一次来美国,也是很不容易的。所以,总要四处走一走看一看,开开眼,长长见识。最主要的,还是要顺便看望一下女儿娟娟的学习和工作情况。
于是,当赵田刚处理完必要的一些事情,赵田英便给哥哥找了点儿事情,那就是除了要求他先了解一下公司总部的大体工作运作情况之外,同时还让他去下面的几个生产医疗器械和医药耗材的生产厂家去熟悉一下产品生产情况,还有公司的几个制药厂也去实地看一看,了解一下那里的工艺流程,以便对公司的几个主要品牌有个感性的认识。最后,还要求他去几个有代表性的医药产品在市场流通环节中的情况,去做个实地调查。
这样一来,就可以公私兼顾,既能学习业务,又可以借机去美国各地去看一看。
作为赵田刚的翻译薛柯枚,当然也就每天必须跟着他。
在考察学习的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赵田刚忽然变的喜欢学习了,反正学习热情十分的高涨;又或许是想变着花样地想和薛柯枚多说几句话,反正这一路上,见到什么都想问一问。
这简直让薛柯枚烦透了。
但是没有办法,尽管薛柯枚内心很不愿意,但她依然十分敬业。为了使自己的翻译尽量做到准确,每当遇到她不懂的医学专有名词,她都不厌其烦地翻开一本厚厚的中英文医学词汇大字典,查找着相对应的中文词汇。
其实,这么多年了,薛柯枚难道还不了解赵田刚?她分明注意到,赵田刚对她在专业上的翻译,实际上听的并不认真,当然,说实在的,他其实想听也听不太懂,只是听了一个大概意思罢了。
如果是涉及到业务知识,尽管薛柯枚不愿意,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认真地翻译;但是,到了后来,有些问题纯属于没话找话。特别是当赵田刚遇到一些长得漂亮的美国小姑娘,那就别提了,废话特别多。所以,对于赵田刚向人家提出的一些非专业性的问题,薛柯枚都不给他好好翻译了。有时候赵田刚说了一大堆话,薛柯枚只给他捡主要的意思,大体翻译一下就算糊弄过去了。
赵田刚当然也不是傻子。他也发现了这个迹象,因为他自己口干舌燥地说了半天,而到了薛柯枚的嘴里,却明显变成了几个短短的几个单词,然后就把他给打发了。
当然,虽然赵田刚也发觉薛柯枚在翻译上给他缺斤短两,但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知道,自己肚子里面的那点儿花花肠子,瞒了别人,瞒不过薛柯枚。
但是,那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薛柯枚。于是,赵田刚装作好奇的样子,明知故问地问道:
“柯枚,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每当问到一些医学上比较专业的问题,你的翻译呜哩哇啦呜哩哇啦的听起来就是一大堆,半天说不完?而问到一些家长里短的生活问题时,你的翻译三言两语就算交差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薛柯枚听了,白了他一眼,说道:
“这还用问?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每次遇到人家小姑娘,要是真正能问一些专业上的问题也就罢了;而你呢,各种无聊的废话问一大箩筐,什么年龄多大了?有男朋友了没有?家在哪里住?平时都喜欢干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你这么大人了,问这些无聊的问题难道不觉得脸红吗?说实在的,作为翻译,我都替你感到脸红。”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拉近距离,建立互信,培养感情。你要明白,咱们来这里不仅仅是来学习业务知识的,而且也要了解员工的所思所想,了解他们的个人生活问题和思想感情。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支部书记,这个道理还用我讲给你吗?只有和员工拉近距离,建立感情,人家才会给你好好干……”赵田刚振振有词地反驳着。
薛柯枚脖子一扭,不想和他再废话。她知道,她和这种人永远也扯不清。她懒得理他,也没工夫理他。
当赵田刚把设立在旧金山周围的几个该去的地方转了一圈之后,他们还去了洛杉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