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府,书房内。
贾蕴倚靠在交椅上,双脚架于案前,手中端着本杂书看了起来,一旁处,香菱品读诗书,娴静安然。
宁国公府的书房,贾蕴并不常待,不过是拿来充充明面罢了,而香菱得到贾蕴的许可,故而时常在书房里翻阅,至于晴雯,这丫头是闲不住的人儿,不愿意待在书房。
「哈」,贾蕴打了个哈欠,有些无趣地吩咐道:「香菱,去给爷倒杯茶来。」
「」
「香菱。」贾蕴见香菱没个动静,复又再喊了一声,香菱此时才回过神来,神情有些茫然地看着贾蕴,低声道:「爷,您喊奴婢?」
贾蕴觉得好笑,旁人都说晴雯被贾蕴宠的有些无法无天,碰见哪个都敢啐两句,殊不知这香菱也没好到哪里去,念诗念疯了,奴婢的本份都忘了,也是,晴雯与香菱自从在贾蕴身边后,除却服侍贾蕴以外,就没有吃过苦头,素日里贾蕴对她们两个也宽容,于是乎宠「坏」了呗!!!!
「你这小蹄子,魔怔了」
香菱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放下诗集,回道:「爷有什么吩咐?」
贾蕴摇了摇头,骂道:「瞧瞧你,念个诗茶饭无心,坐卧不定的,本来就呆头呆脑的,再添上这个,越发弄成个呆子了。」
香菱服侍贾蕴久了,自然晓得贾蕴这不是在训她,笑着应道:「爷,您就别混我了。」
贾蕴闻言心中无奈,以前那个怯懦的香菱都不见了,现在也沾染了些晴雯的脾性,愈发的不好调教了,不过,谁让香菱可人呢,舍不得训啊,更何况这样不是很好吗,若是依旧是怯怯懦懦地,岂不是说贾蕴待她不好。
「去倒杯香茗来,顺便去喊一趟小红,让她把林之孝叫来。」贾蕴吩咐道。
「是,奴婢晓得了。」香菱心中虽疑惑贾蕴为何叫林之孝,不过她不会理会这些,这若是换成晴雯,准夭里夭调的,这就是香菱与晴雯的区别。
没一会,香菱端来一盏香茗,贾蕴接过茶倒不急着喝,反倒是看着香菱问道:「学了这么久,可会作诗了?」
香菱闻言点了点头,回道:「倒是会了一些。」
贾蕴应了一声,开口道:「拿来给爷瞧瞧。」
一听这话,香菱便不好意思起来,扭扭捏捏的,贾蕴见状笑骂道:「怎么着,爷还不能看了?别怕臊,只管拿去,爷不会笑话你的。」
香菱听了,便拿来给贾蕴瞧,只见宣纸上写道是:
月挂中天夜色寒,清光皎皎影团团。
诗人助兴常思玩,野客添愁不忍观。
翡翠楼边悬玉镜,珍珠帘外挂冰盘。
良宵何用烧银烛,晴彩辉煌映画栏。
贾蕴见状夸赞道:「倒是有些进步,不错,比起晴雯可上心多了。」
晴雯这丫头自跟在贾蕴身边,贾蕴便教她识字,比香菱可早了不少,可到头来,这丫头别说作诗了,能把字认乎来就算是好事了。
香菱闻言抿嘴一笑道:「晴雯是个急性子的,自然耐不住性子,不过她针线活比奴婢好,府里的人都不及她呢!!!!」
贾蕴倒也没说什么,伸手拉了拉香菱,香菱便坐在贾蕴怀中,感受着香菱袅娜纤巧的身姿,贾蕴轻声道:「爷听晴雯念叨了,说你这蹄子要疯了,嘟嘟哝哝直闹到五更天才睡下,吵的她不得安宁,你念诗爷觉得是好事,可要注意身子,身子若是差了,以后还怎么服侍爷。」
听着贾蕴的关心之语,香菱心里软乎乎地,柔声道:「嗯,奴婢晓得了,爷待奴婢千好万好,奴婢心里感激着呢,日后定当尽心尽力服侍
,以报爷的恩德。」
贾蕴轻笑一声,食指摩挲着香菱眉心中的胭脂记,促狭道:「你这小蹄子,每回都服侍的爷舒心,尽心尽力的很呢!!!!」
香菱闻言顿时脸颊酡红,服侍贾蕴还能如何服侍,她心里有数,嗔怪道:「爷啊,您又不正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