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帝十一年,二月初二。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民谚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
今日是贾蕴成婚的好日子,迎娶的是当今的大乾朝公主。
天还未亮,贾蕴便在鸳鸯等人的服侍下穿身后绣九蟒的补服。
自明朝起,男子婚娶被视为“小登科“,为官者穿官服,而庶人则可穿九品官服。
贾蕴是官身,且为超品伯爵,自然穿九蟒补服。
除却补服以外,贾蕴还需戴缀补子大红圆领和乌纱帽,帽子上额外插两朵金花,肩上披一块布叫披红,显得喜庆而隆重,而用色却并未特定为红色,用色不拘,如青绿色等,不过贾蕴挑选的是红色。
好一阵拾掇以后,终于忙活完了,为首的鸳鸯擦了擦额间的细汗,开口道:“爷,拾掇好了,咱们先去与老太太回禀一声吧。”
让她们这些从小服侍人的丫鬟也有些乏累,可见贾蕴这一身的繁琐。
对于鸳鸯的话,贾蕴倒是不着急,如今府里办喜事,故而下面的人都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红带绿的,唯恐丢了国公府的颜面。
瞧着艳丽的鸳鸯,贾蕴伸手捏了捏鸳鸯的脸蛋,笑骂道:“这般紧着老太太,也不心疼你家主子天还没亮便梳洗的苦楚。”
鸳鸯挥手打落贾蕴的手,嗔怪道:“爷是老太太的曾孙,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
贾蕴虽对什么一家人没什么感触,不过不分彼此此话倒是准确,如今的贾蕴与贾母等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关系更加牢固,若论谁最不想贾蕴出事,贾母这个明白人名列前茅。
轻笑一声,贾蕴没好气地说道:“你啊,嘴上抹了蜜似的,尽说些乖巧话,今儿个新浸的胭脂吧,来,爷先尝尝。”
鸳鸯拿手捂住贾蕴的靠过来的嘴,制止道:“爷别闹了,若是把您的妆弄花了,老太太非得打死奴婢不可。”
若是换成以往,贾蕴怎么胡闹鸳鸯都由着他,便是那等下贱玩意,鸳鸯还不是应了?
可今儿個是什么日子,但凡有一丝错处,准让人说嘴去。
贾蕴自然晓得其中利害,这种事对于贾蕴来说是小事,没人多嘴,可她们这些丫鬟就不好受了。
本就是贾蕴打趣鸳鸯,怎会让鸳鸯难做?要不然鸳鸯还能反抗,嘴儿早就被堵住了。
贾蕴摆手道:“好了好了,打趣你们呢!”
鸳鸯横了贾蕴一眼,心中叹了一口气,她晓得自家爷没个正形,最喜欢打趣她们这些身边的丫鬟了,对此,鸳鸯也是无奈,谁让贾蕴是主子呢!!!!
“哼,那可说不准,爷心里藏着奸呢!”一旁的晴雯可不管许多,开口便怼了起来。
贾蕴闻言挑了挑眉,伸手弹了晴雯一个脑瓜崩儿,正色道:“今儿个少胡咧咧,出了事爷也护不住你。”
晴雯见贾蕴说的唬人,心里也紧张起来,小声道:“奴婢又不是没眼色的人,哪里会多嘴。”
贾蕴点了点头,这晴雯虽时常呛嘴,不过也只是对着他们,有外人在的时候还是安份的,这一点贾蕴倒是不用担心。
偏头瞧了瞧安静的香菱,贾蕴夸赞道:“还是香菱听话,记住,少与晴雯胡闹,学了她的性子,爷“抽”你。”
香菱闻言抿嘴笑道:“爷放心,奴婢听话的很哩!!!”
晴雯瞥了香菱一眼,啐道:“这小蹄子一个劲地钻进劳什子诗里去了,眼里还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