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花园处。
今日天气晴朗,太上皇兴致颇高,便在花园水池钓起鱼来。
太上皇怡然自得地坐在池边小木墩上,精美的华盖在小太监的扶持下高高地立在上方,一席锦袍的宁王在旁陪同。
忽地,内侍近前小声道:“皇爷,忠勤侯府冯疾在殿外求见。”
太上皇闻言皱了皱眉,要知道,自从他隐居在大明宫后便不理朝政,那些老臣一般不会来打扰他的清修。
冯疾是京营立威营的都督,此时正值贾蕴整顿京营的关头,这时候突然求见,怕不只是普通的拜谒
一旁的宁王眼神动了动,不过太上皇在面前,宁王也不好多言,静待着太上皇指示。
沉吟片刻,太上皇摆手道:“让他进来吧!”
“是。”内侍躬身应道,旋即退了下去。
没一会,冯疾便在内侍的引路下来到池边。
“老臣冯疾拜见太上皇。”冯疾摇手叩拜道。
太上皇目光看着湖面,淡淡道:“伯约,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伯约是冯疾的表字,冯疾这批人是太上皇旧臣,太上皇自然与他们熟稔,若是不然,京营也不可能在太上皇的手中。
冯疾叩首道:“太上皇明鉴,老臣许久未得见太上皇天颜,实在挂念的很,故而来此拜见。”
太上皇不置可否,这等表忠心的话,听听也就罢了……
“说吧,出了什么事了。”太上皇淡淡道。
冯疾听见太上皇淡淡的语气,心下紧了紧,小心地说道:“不知太上皇是否知晓京营节度使整顿京营之事。”
太上皇毫不在乎地说道:“朕在大明宫清修,早已不理朝政,整顿京营之事,朕也不想理会。”
冯疾闻言不由地扯了扯嘴角,他实在不明白太上皇的意思,按理来说,太上皇可不会这般容易让人折腾京营才是,瞥了眼一旁的宁王,冯疾壮着胆子说道:“禀太上皇,京营节度使仗着圣恩,胡作非为,轮换了京营校官不说,如今又打算将老臣麾下的将士全部打散,老臣此次前来,正是请太上皇示下,吾等应当如何处置?”
冯疾请太上皇示下,这不就是在向太上皇表明自己的态度。
如今的形势,崇明帝已经放松了对武勋一脉的压制,而武勋一脉也尝试性地向崇明帝靠拢,这对于宁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可太上皇不慌不忙,丝毫没个表态,这就更让宁王挠心了。
此时见冯疾表态,宁王心中大喜,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正襟危坐起来,可眼神时不时地关注过来。
沉吟片刻,太上皇说道:“这是军务,你该去向天子请示。”
此话一出,冯疾不由地面色一怔,不是太上皇与崇明帝心生间隙吗,怎么太上皇是这个态度?
不光是冯疾,宁王心下也是大惊,本以为这是在自己父皇的算计之中,料定贾蕴会激起京营中人的不满,等着别人来表态,不曾想太上皇毫不在意。
这般态度让宁王坐不住了,刚想着是不是起身说些什么,太上皇偏头看了宁王一眼,宁王见状便老实地坐了下来。
冯疾眼见这般情形,脸色更加精彩起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太上皇摆了摆手,平静道;“伯约,若是无其他事,你便下去吧,莫要扰了朕垂钓的兴致。”
冯疾闻言脸色苍白,弱弱应道:“老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