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天上的仙子吗?”其中一人张口结舌喃喃问道。
“不,恰恰相反。”少女微微一笑,“我是从水里钻出来的妖怪。”
“那也一定是最美的妖怪……”刺客轻不可闻的呢喃着,脸上一片恍惚,犹在梦中。
追命重重咳嗽一声,惊醒了沉浸于美色中的两人。
一清醒过来,二人的脸上带了深深的戒备和警惕,看着屋子里四个男人,其中一人开口“你们不用想着从我们口中问出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作为死士,我们早已将性命卖给了主人,我们更知道忠义二字怎么写。”
无情牵起一侧唇角,带出一抹微嘲的讥讽冷笑“凭你们也配谈忠义?你们的忠义就是不辨善恶,为虎作伥?还是仗着一身功夫向弱者挥刀,肆意杀人?依我看,你们的忠义就是人人喊打的老鼠,阴沟里的腐水,不敢现于人前的臭虫,比发了霉的烂菜叶还不如。”
两个刺客气得脸色发青,口中不时喘着粗气,眼神像蛰伏在阴暗里的蛇,冰冷阴沉,还有被怼了一通的恼恨。
“你又是什么人?”一人恨声问道。
无情没什么表情地回他“盛崖余。”
两个刺客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像白天见了鬼似的死死盯着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就是无情?不对,无情不是个瘸子吗?”
小七皱眉,面色不虞“他现在已经好了。”
无情继续问道“温家灭门一事,江元禄可有参与其中?”
刺客咬牙不答话。
“你们这次动手,是奉了谁的命令,江元禄,还是你们主子的?”
“”
无情又问了几句,那两人始终不开口,他们没有得到进一步有用的信息。
余光瞥到脸色越来越难看却一直隐忍不发的冷血,小七出了柴房,来到院子里,将空间留给他们几人。
捕快审问犯人的时候,多少避免不了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尤其对于这种被洗脑过的死士,若是用文明守礼那一套,怕是再过三年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出来不久,她听到柴房内响起两声压抑的痛哼,以及身体倒地的声音。
她摇了摇头,慢慢散步桌旁,捧着无情刚给她倒的那盏茶小口喝着,静静等他们出来。
在心里,她不认为他们能审讯出个什么结果,因为他们都是磊落坦荡的人,有着一副正义且仁慈的心肠,哪怕是对敌人最狠辣的无情和冷血,也有着各自的底线,绝不会用那些毫无人性的逼供手段。
大约一刻后,追命和铁手先后出来,看他们的脸色,小七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招呼二人坐下,提着茶壶分别为他们沏了一杯茶。
茶水已经有些温凉,口感不如正热的时候好,不过在潮湿炎热的福州,喝着也还算解热爽口。
“他们还是不说?”小七问道。
铁手执杯浅笑“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死士,嘴巴是很难被撬开的。”
“其实,也不用非得让他们说出主子是谁,只要能通过他们拿到江元禄参与其中的证据,是不是就可以了?”小七犹豫着开口,“反正等回了京城,我们可以循着印记找过去,到时候一样能揪出真正的幕后凶手。”
铁手仰头将杯中茶水喝尽,动作谈不上优雅斯文,却有种疏狂豪迈的潇洒。
“话虽如此,但”他伸着拇指抹去唇上晶亮的水渍,无奈叹息,“若是指证了江元禄,江元禄为了自保,一定会说出背后的那个京官,他们想得到这一层,所以不会说的。”
也是,死士受过训练,又是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的,对生死并不那么在乎,无论怎样的审讯都能熬过去,江元禄可不行。
她心中失望,低低叹了口气,手肘撑在桌上托着下颚,双眼注视着柴房的方向,心中盘算着他们什么时候能出来。
追命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双眼一亮,满脸期待地看着她,道“心海,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比如暂时迷人神智的法术,用了之后问什么答什么那种。”
小七抽着眉心“三爷,真正的神仙也不见得有几个能有这手段,何况是我呢。”
追命意兴阑珊地叹着气“在我眼里,你跟神仙也没什么区别了。”
小七笑着低头,清亮的茶水中映出一张美得不像真人的娇颜。
看着杯中的倒影,她的心里突然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
迷人心智的法术她没有,但,迷人心智的脸,她好像有。
想到此,她抬眼看着二人,盈盈浅笑“或许,可以让我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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